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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文气瘦弱的武善终穿这身衣服显得很怪异,但并没有任何人送上嘲笑或者轻视,环手而立的武善终看起来甚至有些阴沉,不敢让人直视,就连和武善终争执的庞克隆也不敢在这一点上有任何言语。
《山海经海外西经》中有记载,“龙鱼陵居在其北,状如鲤。”此种龙鱼,因为能飞,所以又名飞鱼。饰有飞鱼的袍服并不是特定的官服,不在官服品制之内,而是象征着皇帝的恩宠、荣赐。穿着这一身的武善终,代表的就是皇帝。
“庞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所有人都必须‘请’到街上去。”武善终朝天一拱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庞克隆,突然武善终咧嘴一笑,看起来那么的可恶,“庞大人现在坚持什么好像也没有用,人,都已经带到街上了不是吗?”
庞克隆紧绷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出现放松的裂痕,今天武善终带着陛下的口谕前来,让自己带兵配合搜查花柳街。花柳街,生性呆板的庞克隆没有去过,但是身为京城人士,又怎么没有听过京城最大的花街柳巷,还有那每年的花魁娘子,宣帝在时,还微服去过好几次,更有将其中一年的花魁娘子带进宫中玩乐。花柳街因势利导,也就成了众官员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一区区顺天府尹,能做的也就是摆正自己的态度。一边是皇帝新贵,一边是世家旧臣,两边都无法讨好,那就两边都讨好一点儿。
庞克隆故意和武善终为难,却又悄悄的吩咐副手配合武善终的行动,可谓良苦用心了!
武善终引言怪气的笑了一下,侧身伸手向外,“庞大人请吧。”
庞克隆嘴角扯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什么,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贴着下摆擦了擦。
“大人,有情况。”来人穿着黑色袍服、佩戴绣春刀的男子进来汇报。
“什么情况?”武善终眼尾微不可查的往右侧倾斜了一下,眼角余光刚好可以看到楼上一间雅间儿的窗露出一条细微的小缝。
“禀大人,在怡红院中发现一具男尸,经辨认是包辉。”怡红院恰好在朝歌楼对面,如果说朝歌楼以雅情著称,那么怡红院就绝对是放纵的欢场,那儿的姑娘哦,酥得入骨、媚得入神,到那儿还简单的吟诗作乐,要么是无能之人、要么就是假正经,所以从怡红院里带出来的不是简简单单的衣衫不整了。
“包辉?”武善终故作不知的问道,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身侧的庞克隆,庞克隆现在的脸色可谓精彩极了,由惨白到铁青最后灰黑,挺直的背也越来越佝偻了起来。
顺天府应这种关乎到京城安危的职务,赵恒煦当然第一时间想要换成自己人,但是做官做人毫无特色、出彩之处的庞克隆意外的被重之禀看上,搭上了重之禀的大船,顺利的保住了官职,理所当然的庞克隆也被打上了右相的标签。一听到包辉的名字,庞克隆的脸色就变得惨白,自己的孩子再坏在家长的眼里那也是好的,包辉这混账东西在重之禀的眼中也是如此,简直堪比当世神童,考个状元那也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可以说,重之禀的一世英名在有了包辉这个侄子之后,就彻底的没有了。
包辉寻欢作乐那是常有的事情,听闻包辉庞克隆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这些,脸色随之变得铁青、厌恶,但是随后反应过来,包辉死了,死了,死了……庞克隆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脸色越来越灰败,在他查楼的时候包辉死了……庞克隆已经预想到重之禀不顾一切的报复和自己惨淡的下场。
不管庞克隆的变化,武善终那儿还在继续。
“大人,包辉是重相的侄子。”听闻上官不知包辉是何许人,属下善解人意的解释。
“什么,重相的侄子,重相为人正直端方,教养出来的子侄怎么会出现在怡红院内?”武善终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怕人不知道一样。
“可是……属下让人仔细检查核对过,包辉前段时间被人打伤腿,男尸也是如此,而且属下让老鸨认人,包辉是怡红院的常客,老鸨认识的。”
“原来如此。哎呀……”武善终懊恼的左右手相击,“听闻重相十分看重他的侄儿,原来就是逛,咳咳,的包辉,这……当如何是好?庞大人?”
“啊?”庞克隆冷汗淋漓,猛然被武善终一叫,心头一跳。
“听闻庞大人断案如神,这案子就拜托庞大人了,一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慰重相之心啊!”
“呵呵,下官无才,下官无才,实在是断不了杀人命案。”庞克隆伸出袖子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细细密密的怎么都擦不完一样。
在楼上的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将事情看了个清楚,武善终也是有意为之,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变化,都是坦然在二人眼前,并且引导庞克隆站着的位置,以方便楼上的二位能够听得清看得见。
“陛下,包辉死了,重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要是让他抓到把柄,对江山社稷,还要陛下……”杜堇容的未尽之言已经十分清楚,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赵恒煦目前根基未稳,重之禀在群臣之中影响又极大,发起疯来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也许重之禀真会做出一些伤及大齐基业的事情,大齐刚刚平息战争,比如繁华的京城,繁复背后藏着的可都是浮躁的心,稍有差错,就会引起无可预料的动乱,得不偿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