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挣开,然后望着我,朝我伸手,似乎是想让我把手给他。我想起刚才卢奇手腕灼烧的恐怖画面,下意识地地倒退了一步。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害怕?”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白手套,似乎要戴上。
我连忙把手递过去拉住他,生怕来不及。
我是个贱民,每天干埋汰的体力活,周末回家还得喂猪,也许一辈子也就这样,远远地看看他,连打扰都会觉得很亵渎。
现在我有几秒钟的时间可以跟他牵一下手。
也许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短短几秒钟。
我怎么敢害怕呢?比起疼痛和烧灼,我更害怕很久以后回头看,我和他连这短短几秒钟都没有。
于是我鼓起勇气,握紧了他的手,还飞快地瞥了一眼他那双黑色的眼睛。
那个瞬间,潮水涌来,遮天蔽日。
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抖,手心潮湿,觉得自己很热,很小,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异样。
他的眼光错开了,低头查看我们交握的姿势,那里没有冒烟,没有灼伤,我没有任何不适感。
他凑得更近,非常仔细地用手碰了碰我的小臂,然后手指一路向上,游移到我的肩膀,脖子,轻轻痒痒的,最后是脸。他用手掌捧着我的脸时,我站都站不住,都快要晕倒在厕所里了!我不禁委屈地蹭了下他,他都不知道,我偷偷盯着他的侧脸咽下了多少冷冰冰的盒饭。
然后,他重新戴上手套,走了。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去:“等一等!”
龙隐停下脚步,正了正帽檐:“还有什么事么?”
“你、你摸都摸了,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男神说了句抱歉,尾音微微上扬,似乎完全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在做检查。”
“做、做检查!那你也起码得问问我的名字吧……”还有我的电话号码什么的。
“你不是叫米糯糯么?”我男神说着,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那种白色半透明的保护壳,好像蜥蜴眼睛里的瞬膜。
我当场就愣住了!妈蛋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刚才那位机甲师不是这么称呼你的么?”看我一脸见了鬼,龙隐向我确认。
“啊……不对!我叫米诺,是这里的机甲技师,男,二十一岁,年龄适婚,婚姻状况未婚,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我父亲是村子里的牧师。”
“跟长官自我介绍的时候不需要汇报婚姻状况。”他说完,转头就走。
我不屈不挠地追上去:“你真要跟卢奇单挑么?他在他们学院,排名挺靠前的。而且他不好惹,他很无耻,为了赢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从现在开始,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了,机甲技师。”
“你们的输赢我当然关心啦!你因为我的缘故才惹上这烂摊子,你如果在全校人面前被卢奇殴打,我多不好意思啊。”
“不会发生这种事。”龙隐笃定道。
“那龙、龙隐上校!下午的比赛,你有机甲技师么,我想坐在你的右手边!”
“请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否则我以猥亵军官罪逮捕你。”
“为什么啊!我可是好人家的男青年!”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么?我已经拖行你五十米远了。”
我把抱住他大腿的手收了回来,羞耻地用肩膀夹着脑袋,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我回到a区地下一层的时候,我的好基友们都蹲在那里吃盒饭。我激动地跟他们分享,“今天卢奇那个小婊砸又找我茬,然后我老公要跟他solo!我还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龙隐!”
一片寂静。
半晌,川贝咽下嘴里的饭:“你刚才说的是你老公吧?”
我一惊,连忙解释:“我只是口误,我只是口误而已啊!”
“你心里就那么想的吧!原本不是叫男神么!问到名字怎么就直接管人家叫老公了!机甲师和机甲技师之间最基本的节操呢?”
“没有啦。”西楼坐在巨大的通风管上,小心翼翼地接话。
西楼是我们贱民机甲师里头的一个奇迹,是个身材娇小、五官清秀、性格细腻的男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干净,跟我们这些脏脏的小伙伴,一看就不是一个品种的。在我和川贝光着膀子喝啤酒谈女神男神三围的时候,西楼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我们身边,捧着果汁看看我,看看川贝,然后在我们酒杯空底的时候给我们满上。我和川贝已经为西楼到底谁的女朋友打了十多年了,最后我们终于妥协,他是我们共同的女朋友!就是这么共产共妻。
我把卢奇怎么追杀我、我的or怎么拯救了我、男神又是怎么为我挺身而出要和卢奇单挑、还跟我摸来摸去告诉他们。
川贝居然难得很感兴趣:“仅仅被龙隐触碰,卢奇就受伤了?”
“伤得不轻。”
“不可触碰者……”川贝喃喃,“我只是听人说起过有这种基因等级的人存在。”
“不可触碰者?”
外来征服者虽然长得跟我们很像,其实都经过极大程度的基因改造,身体素质比我们好很多。他们有一套标准来测量基因等级,从五级到一级不等,听说一级以上还有s级、ss级甚至sss存在。ss级整个白蔷薇军校就一个,但是不可触碰者是什么?
“征服者中不同基因等级的人,是不能随便通婚的。如果两人的基因等级相差太多,其中一个光是体液和分泌物就能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