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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大才!大才啊!”
宋桃话还没说完,周老先生已经拍着桌子喊了起来。
“耳得之而成声,目遇之而成色,妙,妙极,贤侄胸怀真广大矣!”
宋桃看着已经激动面红耳赤的周老先生,默默远目。
苏轼大爷,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抄的,就是初中背得太多了,所以随口就用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周老先生看着宋桃的目光饱含着激动。
“贤侄刚刚你说是有什么问题?”
宋桃默默摇了摇头,决定把她刚刚的那个问题咽回肚子里去。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那个问题就不算是个问题。
学了一肚子知识,可不就是为了去悟到人生的真谛么,和她要去推广全民高考的理念简直就是大相径庭,怎么样都扭不回来了。
一直到从周老先生家中出来,宋桃都没想好到底该怎么把话题引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去。
周老先生倒是很想留宋桃在家中住下,顺带给自家闺女制造一点后花园偶遇的机会,然而被宋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一旦周老先生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怕会连人带行李一块儿把她拿大扫帚扫出来,与其到时候撕破脸太难看,还不如现在就不要走得太近。
“怎么样?”
孟陵早就干完了自己跑腿的活儿,就在周府门口等着宋桃。
后者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还在想到自己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人同意自己在锦州城里开个班。
她都不奢望周老先生能跑过来给她当个客座教授了,只要人家不带着全城的读书人反对自己砸场子,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先生不同意么。”
孟陵一直觉得读书人是比较难搞的一类人群,骨子里清高得要死,身体上又脆弱得不行,不用暴力吧,对方嘴巴比什么都硬,真的上刑吧,没打两鞭子就把人给抽死了。
怎么样才能既不把人弄死,又要人屈服,这才是技术活儿。
何况宋桃是想撬墙角,又不是说让他掏出什么私密消息来,一旦掏出来了,这个人废不废掉都无所谓的,的确是比较难办。
孟陵第一件事想的就是绑了周老先生一家老小作为要挟,起码把人弄过来了再说。
宋桃低着脑袋,继续摇头。
“都不用问,读书人么,最重圣贤之道,我这方法整个儿就是投机取巧,肯定是不会喜欢的,何况周老先生这人吧,一股子文人气,又是最重自然之道,考的中的那是命,考不中的那是没到时机,最好是能读一辈子的书,才不枉圣贤教导,我哪敢开口提我这事儿,白白陪了一整天。”
孟陵愣了愣。
他都已经做好了随时背后打闷棍的准备,结果这里告诉他还没开始?
“但终归是要说的。”
周老先生作为州学之首,宋桃肯定是绕不过去的,否则人家只要一发话,别说生徒一个都不会来,宋桃就是花钱,都请不到先生来上课。
这一点宋桃明白,孟陵也看得很通透。
宋桃唉声叹气。
“周老倒是想我明天还过来,我都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学术上的事情就是再讲三个月也是讲不完的,我过来又不是来开学术研讨会的。”
技术上的事情孟陵插不上嘴,让他去把全城的先生都绑过来倒是做得到。
宋桃嘟嘟哝哝,突然眼神一亮。
“我也是蠢了,跟他讨论什么明道载道干什么,几百年都没讨论出个结果的事儿,我应该跟他讨论历年真题啊,我最擅长的嘛。”
孟陵皱起眉头,没能忍住,伸手敲了敲宋桃的脑袋。
“周老先生不是曹润,没那么容易被骗,而且他也是中过举的,里面什么门道也清楚。”
宋桃重新找回自信。
“不怕!就是中过举的我才和他说这些呢,总不能是稀里糊涂就中了的吧,考官喜好什么,会考什么形式和内容,总得给学生们练一练的吧,他也想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出息吧,不说能各个都去考个功名,起码也得成就一方名声么,别跟我说什么隐士高人这一套,真的归隐了,谁还知道你这号人呢,那名头难道都是狗传出来的?想要名声就大大方方去捞,我最讨厌这种藏着掖着还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人了。”
孟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桃这个观点,真是意外的适合暗所的风格啊。
果真回京城了可以和皇上建议一下,让宋桃去暗所里宣传宣传这种理念,没有武功也不要紧么,反正有自己在旁边看着,总不能讲到一半有人当场把她弄死。
找到正确思路的宋桃,兴致勃勃,对于第二天再来周府充满信心,当场就拉着孟陵吃宵夜去了。
按照宋桃的话说就是。
听了一整天的之乎者也,我得吃点接地气的补一补。
孟陵觉得自己很是空虚。
他是个暗卫,不是个跑腿。
暗卫的职责是保护安全,前阵子在路上东奔西跑的,他还能有个借口说是宋桃招了仇家来追杀,自己总有点事做。
现在倒好,生活稳定,追兵全无,他整天无所事事,已经堕落到要去和牙婆砍价的地步了。
也不是说这种事情做不来,问题就是,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
宋桃就坐在巷子口的苍蝇摊子上,拉着孟陵长篇大论,规划自己美好而又光明的未来。
“现在是闲一点,以后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