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两个蛋,整根油条,多放点咸菜榨菜末。”徐陶点了份厚实的煎饼,站在路边大嚼。
也许她的吃相诱人,一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在前方减慢车速,调了个头回到摊边。司机跳下车,大大咧咧一指徐陶的煎饼,对摊主说,“像她那样的,来一份。”他颇为自来熟地问她,“味道怎么样?油条有没有太老?”
徐陶咽下嘴里的,“还行。咸菜不错,很香。”
等出租车司机吃上了,很赞成她的意见,“咸菜不错。”他嚼得很来劲,含含糊糊地问,“你的车?”
徐陶点头。
他一竖大拇指,“不错!”
徐陶心里一动,“这……附近有房出租不?”
出租车司机摇头,“好房子得去城里,这里是工业园,哪是你能住的。”
徐陶乐了,“我怎么不能住?”
他笑着摆手,“别逗了,一个月一两百,合用卫生间的你能住?”
徐陶叹口气,“那你觉得我应该住哪呢?”她指指不远处旅馆的招牌,“昨晚我住在那,除了隔壁打牌的闹了通宵,也还行。”
司机被她的样子逗得也是一笑,“等着,我帮你问下。”他掏出手机,叽哩呱啦一通,方言和普通话切换飞快,“一个月二千,一次预付半年?”见她点头,他又是一阵叽哩呱啦,间中换成普通话,“家具齐全,交点押金?”徐陶说行,他茫然地自言自语,“交多少?”大概电话对面的人也没数,他一拍大腿,“押一个月房租吧?”
见徐陶说行,他又一竖大拇指,笑意满满的目光里尽是赞赏,在一阵叽哩呱啦之后结束了电话。他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你开车怎么样,会跟车不?”
“我试试。”
“那行。”司机想了想,掏出手机,“手机号码报给我,要是跟丢打我电话。”
徐陶从善如流。
其实也还好。这位司机小哥低估了她开车技术,一路车速始终控制在40到60码,拐弯更是早早打转向灯,徐陶轻轻松松,跟着他到了城里的一个住宅小区。
一前一后把车停在外来车辆停放处,两人各自下车。司机小哥对她又是一竖拇指,“帅!长得漂亮,开车也漂亮。”徐陶被他赞得快要上天,想想觉得好笑,“你经常这么夸人?”
他得意地点头,引着她往前走,“这房是我一个弟兄的,钥匙在我这,一会你手写份租房协议给我,再去物业办张出入证。”
小区环境不错,绿树红花,雨后石榴更盛。房子更不错,简单的两室一厅,全新家具,买床床上用品就能住。司机小哥口述租房协议,过了会忍不住夺过纸笔,龙飞凤舞挥就一张协议,顺手还签了个大名。
徐陶有点呆,这地方的人……未免太痛快了点。
司机小哥翻了个白眼,“怕什么,你还能扛着房子走?”他手一伸,“钱!”
徐陶回过神,赶紧拿包,才想到随身没带那么多钱。她拿起手机转账,“不好意思,你的账号?”司机小哥报了个账号,伸手跟她一握,“赵从周,你是?”
“徐陶,乐陶陶的陶。”
徐陶在房租上加了点车费,“耽搁你做生意,我的一点小心意。”
赵从周看了看到帐金额,“太客气了。那车不是我的,刚才和朋友在玩,有急事就开了他的车。”他挠了挠头,“其实这房子是我家的,刚才没跟你说实话,不好意思。估计你猜到了,能理解的吧?”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徐陶再次感觉浑身骨头在造反,根根都在嚷累。她要找家饭店睡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才起来-她记得来的路上离小区不远有家饭店。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闹铃吵醒才想到:今天要上班!
天!没正儿八经上班有多久,半年,一年?其实也没多久。
抓着电吹风大力吹干头发,徐陶对镜中人做个鬼脸,“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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