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是你师傅的嘱托。”门无声的合上了。

孤城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再次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师傅，徒儿好想你！眼泪悄然划过眼角，滚落到了枕头上，倏地不见踪影。

……

孤城躺了三天。

一个星期后，孤城与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我想回村子里看看。”孤城低声说道。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

“我走了，希望您能把我的两个同伴照顾好。我可能出去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我想知道，害我村民的凶手是谁？请您告诉我！”孤城看着男子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男子沉默了许久，开口道。

孤城皱了皱眉，但很快还是恢复了平静，男子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眼中露出一丝欣赏。

“那我的伙伴就拜托您了！”孤城起身，对中年男子弯腰感谢。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稍显的稚嫩的面庞略微带着点成熟之后的坚强，赞赏的点了点头。

孤城站起身，准备离去，他不打算去告别，免得徒增伤悲。

男子转身，看着孤城离去的背影，忽然主动开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师傅在哪吗？”

孤城的身影猛的一顿，但依旧没有转身，定住了很久，孤城认真的说道:“如果您想告诉我，您会说的。”

男子“哈哈”一笑，称赞道:“小家伙，我不准备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师傅一直都在你身边。”

少年轻轻的说道:“谢谢您的指教。”

他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出了饭馆，抬头看天，外面正是正午，秋日的阳光不怎么强烈，照在人身上只有暖洋洋的。孤城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他有些恍如隔世。

穿过漫长的大街，宽甬的城门，路过飘香的店铺，假寐的猫狗，跨过浓密的草丛，矮小的土丘。最后，缓缓经过荒芜的竹林，残缺的土房，孤城最终来到了村子的正中央。

哪里是一座又一座的坟墓，这些坟墓一座挨着一座，连绵一片，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疯长的野草连在一起，哪怕是死，村民也要在一起。

孤城跪在一座坟墓面前，他不知道这里面埋的是谁，也许是爷爷，也许是卧床不起的奶奶，也许是可敬的村长。也许是一个尚未谋面的村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到底是谁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但我孤城发誓，我会用尽一生，为你们报仇，此仇不报，我孤城终生不娶！

孤城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发誓的，到在他心目中，终生不娶是他最沉重的诺言，关于这个誓言，归根结底，与他的师傅有关。

师傅一生没有子女，孤城虽说是他的徒弟，可师傅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养的，师傅时常感慨自己一生也没抱过孙子，虽然长拿孤城开玩笑，但孤城心里明白师傅的心思。

所以，他以此来起誓，也是表明了他对报仇的决心。

孤城一直跪到第二天的早晨，虽然知道他们已经走了，但孤城还是一直低声诉说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没有听众，他就这样说着，像是在与花草对话，让它们寄去自己的心声。

最后，孤城离开了村子中央，沿着村里的土路缓缓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孤城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座早已坍塌的房屋上，他紧紧的盯着那早已残缺的木门，眼泪无声的落下。

他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抚摸着熟悉的木门，许久，失声痛苦，像个孩子一样，是的，他确实是个孩子，可现实的沉重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他不得不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哭了一段时间，孤城还是选择推开柴门走了进去，房子里一片死寂，再也没有爷爷颤颤巍巍的身影，再也没有爷爷热情招呼的声音，再也没有文文追逐打闹的欢声笑语，再也没有弥漫四周的药香味，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可让孤城如何观？！

余光忽然注意到了门槛那里残破的玉石，孤城下意识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捡起了一块破碎的玉牌。

孤城的眼神瞬间锋利的像一只鹰隼，仔细的打量着这块玉牌，许久，他起身，握紧了拳头，目光眺向远方，默然不语。

或许，报仇之日，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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