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的喘疾这两日渐强了一些,却还是因见了李明达过于高兴,咳嗽不止。
李明达忙劝她平稳情绪,“不然日后我怎么敢再来看你。”
李丽质苦笑,缓了缓气儿,对李明达道:“好好好,我稳住自己。下次你来,记得带上惠安,我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嗯。”李明达笑着应承。
李丽质:“阿母去的早,我最不放心你们两个。可恨我无法久居宫中,去关照你们。惠安又是最小,更叫人心疼,你平常多照看她一些。”
李明达忙应下,让李丽质放心,她一定会多照顾二十一妹。其实这次出宫她也本想叫上惠安一起,不过被阿耶以年小为由给否决了。但这些话李明达没有跟李丽质讲,她怕李丽质多想,觉得父亲不重视她的病情,竟没让惠安来看她,所以只赔罪说是自己忘了叫惠安。
李丽质又问起惠安的读书情况,书法练得如何,让李明达多多督促教导她。李明达皆笑着一一应承,随后瞧李丽质说了一会儿话就精神不济,不敢叨扰太过,就嘱咐她安心养病。眼见着她闭目休息了,李明达方就从屋里出来,却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屋里面传来李丽质的咳嗽声。
李明达本能地侧耳朝屋内方向,想关心五姐的咳疾情况如何。
传来饮水声之后,便有李丽质的说话声。
“她刚来便走——”
“兕子!”一声脆亮的男声截断了李丽质的后话。
李明达循声瞧去,便见长孙冲、长孙涣和长孙濬三位表哥朝他走过来。刚刚那一声脆喊,必是她二表哥长孙涣。好冲动,是个大嗓门。
长孙涣被长孙濬推搡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响亮的嗓子很可能扰了生病大嫂的静养,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忙和大哥长孙冲致歉。
长孙冲无奈笑着对其摇了摇头,使眼色示意他眼前还有另一位公主在。
长孙涣二话不说,急冲冲上前给李明达行礼,长孙冲和长孙濬随后也来行礼。
“私下里三位表哥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李明达道。
长孙涣立刻免了虚礼,跟李明达热情道:“兕子,你怎么样?我离开长安城才几天,回来就听说你坠崖了,可把我吓坏了。”
“如你所见。”李明达很精神地看长孙涣。
长孙涣方摩挲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李明达,点了点头,对长孙冲和长孙濬道:“我怎么觉得她比坠崖前还精神。”
长孙冲和长孙濬闻言皆笑了起来。
“借你吉言,希望我以后再不要有事才好。”李明达道。
长孙涣:“呸呸呸,肯定不会有事!兕子你定当活得跟兕一样壮实。”
兕乃上古瑞兽,身壮如牛。当年她出生时体弱,阿耶特意起了这小名给她。
“好,我定会活得如你所愿!”李明达开心笑着,声音脆朗。
因长孙冲还要照看生病的长乐公主,李明达便随着长孙涣和长孙濬一同去拜见了舅母。这之后,李明达便和长孙涣一同前往梁国公府。
“你递了名帖没有?”长孙涣问。
“我不合宜,所以才找你呀,烦劳二表哥想办法了。”李明达此时已然换了一身男装,张开双臂示意长孙涣看看她的情况。
长孙涣这才反应过来李明达穿男装不是单纯玩的,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我说三弟刚刚怎么突然说有事处理,不跟我们来,原来她早料到你有事。”
“二表哥为人厚道,可比他强多了。”
“这话我爱听。行,二表哥就帮你想个万全的办法。”
长孙涣便叫人先行车去了尉迟府,叫上了尉迟宝琪。尉迟宝琪骑着马跟随,到了梁国公府后,便打发看门家丁去通报一声。他与房遗直关系十分要好,常来这里走动,即便是突然来访,梁国公府的人也不觉得唐突。
尉迟宝琪转头,这才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那位长孙涣的‘朋友’。可了不得,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
尉迟宝琪反应极快,立刻拉住长孙涣,使眼色给他,低声为难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他、他怎么能随便出宫?”
长孙涣还以为尉迟宝琪认出了晋阳公主,立刻警告他:“闭嘴,少问,少看,不听,装不知道。”
尉迟宝琪咬了下唇,点了点头,却是满肚腹诽。
一行人到了梁国公府后,便见了房遗直。
房遗直瞧李明达穿着一身男装,而尉迟宝琪又是一副很懵懂的样子,料知她保留了身份,便遂只是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房遗直随即把尉迟宝琪支走。
“翠碧有个嫂子在长安城,我已经吩咐人引她过来,你只需要帮忙让她进府与翠碧见面即可。”
房遗直点头便吩咐下去。
一炷香后。
李明达坐国公府的小院子里喝梨汁,田邯缮陪侍。房遗直和长孙涣则在附近一处隐蔽的林子里闲散漫步,顺便闲聊。
没多久翠碧便到了隔壁小院,欢喜的见过她嫂子。她环顾四周,眼瞧着这院子清幽,环境还不错,忙谢过领路的大丫鬟曲水姐姐。
“这处僻静,没什么人,你们姑嫂倒可以进屋坐着多唠唠,我便去了,大郎那边还需伺候。”曲水说罢就离开了。
崔氏把好东西从食盒里拿出给翠碧用后,便对她道:“昨儿个怪了,有个人来找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