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我太累了,顾景强迫自己集中j-i,ng力:“白佑汶为什么会救我?”根据他们的资料,白佑汶属于遇见事就跑。他最出名的一次就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不施救,只因为那个人是皇党。事后在朝堂上被责问时,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表示自己绝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惹祸上身。而听政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表态,什么都行,爱怎样怎样。哪怕你要用普通老百姓顶替罪恶滔天的罪犯上断头台他都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永远都是“不知道”。
连自己外家渐渐败落都不闻不问,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救自己?
“还不知道原因。”莫谷尘摇摇头,“我们的人接触过白佑汶了,大理寺的人也审问过,但白佑汶还是用不知道来搪塞。”这已经不是搪塞了,已经是蔑视了。“我知道了。”顾景合上了眼,仿佛陷入睡眠。
大理寺。
监牢几乎全是昏暗的,好像这样能增加犯人的心理压力。可白佑汶却惬意地躺在草垫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对于东辰帝抓他的背后意味,白佑汶清楚得很,不就是怕他出危险所以找个理由把他放出京城么?在哪儿他都无所谓,能活着不惹事就行,心大的五皇子已经开始猜测他将来的封地在哪儿了。结合他一贯表现和这件事背后的深层原因,他很可能被封在南边,南边富庶,美人众多,的确是适合他。
要是若念肯跟着一起走就更好了。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白佑汶懒懒地撇一眼:“六弟。”
六皇子白佑瀛立在门前咬着嘴唇,眼神坚定而又难过。
“五哥,”最终还是白佑瀛先开的口,“是父皇弄错了,对不对?你没有让方丈绑架福王,对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白佑瀛生的晚,他两岁时大哥夭折,二哥因为腿疾而性情大变,三哥更是飘忽,醉心于山水书画,四哥八弟无论如何都不太好接触。这样一来,就只剩下长他一岁的五哥和与他同龄的七弟了。他们三个互相往来相互扶持,不是想争夺皇位,只是单纯地期望自己活下去。
可是七弟前几年走了,走的并不光彩。
现在只剩下五个了。
“不会是这样的,五哥,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白佑瀛扑到铁栏上,“五哥你告诉我真相,我去找父皇。”“六弟,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认为什么。”跟白佑瀛的激动截然相反,白佑汶懒气洋洋。“可是五哥你若是被冤枉的,就一定要还你个公道。”白佑瀛眼圈稍稍有些发红,贴着铁的手上青筋突出,“不然要这律法何用!”“是啊,律法本来就没什么用。”白佑汶挥挥手,“我这被关的都没什么事,你激动什么?”
“五哥,每个人都应该被公平对待。”白佑瀛直视白佑汶的眼睛,那双眼里是少年独有的锐气和固执,“王子皇孙不例外,平民百姓不例外,恶贯满盈的人不例外,济弱扶倾的人不例外。”
“五哥,每个人都有权利被公正对待,没有人应该为他人的罪孽承担责任。既然有律法,就不应当信口开河。”白佑汶看着门外的青年,嗤笑一声:“现实点,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的。”有权人恣意妄为,无权者缩头夹尾,这就是现实。他的傻六弟,还是一厢情愿地做着他的侠者梦么?这么多年,他居然好好地活了下来。
“那就是这个社会错了!”白佑瀛扬起声音,他根本不怕别人听到。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既然没错,又怎么会害怕被人听到?他行得端,做得正。凭什么无权无势就要任人打压?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区别?
他不懂那些,他也不想懂,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会坚持到底。
谁顾风霜满,但求侠义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白佑汶头疼地看着这个弟弟,“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六弟。”“有意义,不让无辜者蒙冤,而让犯法者伏罪。这是公道,这是天理。”白佑瀛眼神认真神情坚定,“那时我师父也在场,他亲眼所见。五哥,你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背负罪名。”如果不是他师父闲来无事出城闲逛,只怕会让五哥真的蒙冤。
“因为这是必须的。”白佑汶平静地回答,毫无波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直来直往,y-in谋诡计必定有它生存的土壤。是,光明正大让人心生向往,可是这样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若是真的依白佑瀛的意为自己抹掉冤屈,只会让幕后黑手更加难找。那些y-in暗的手段是必须的,因为它快捷方便,因为它符合利益。无所谓对错,两者都对,两者也都错。
y-in阳相生,光暗并存。
它有自己的正义。
“你不必说了,”意识到自己没法说服白佑汶后,白佑瀛后退一步,直直地定定地凝视着白佑汶的眼睛。他们的理念有巨大的鸿沟,两个人都错,两个人都对,无法妥协,不可退让。然后倔强的男儿开口:“你有你的为人之策,我有我的行事之法。”
腰杆一直挺拔的青年毅然转身,向洒满阳光的出口走去。
周围是y-in暗的地牢,只有那一缕阳光虚幻地飘摇。
可这就够了,就算世间全是黑暗,也休想让我融入。
这是信念,也是信仰。
第10章
白佑瀛凭借一腔孤勇闯入了阳成殿。
阳成殿是皇帝与春元阁各位阁老议事的地方,最近接近年关,朝中又少两位大臣,急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