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原处,不知道说什么好。本以为萧飖是再不会看人脸色的,现在看来却不是。他刚才就很轻易地看出来我不开心了,抑或是,我的不开心,太显而易见了呢?
第二天一早,我和几位师兄便送萧飖和蓬莱的几位弟子下山了。
临下山前,萧飖突然对我道:“别生气了。隐宗客房实在是……哎,我昨天一整晚没睡,算是抵平了,好吧?”
我吃了一惊,道:“萧岛主说笑,我没生气。”
萧飖又打量了我几眼,这才带着几位弟子下了山。
萧飖一走,宋师兄便凑上来问:“你跟他怎么了?他居然还会道歉?”
“就你事儿多!”我瞪了他一眼。
“呵呵,”宋师兄冷笑道,“你这是急了吧?”
我不再理会他,正色对几位师兄道:“还请几位师兄做好准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宋师兄顿时也严肃起来,道:“放心吧,不是早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是啊,你也不要太过c,ao劳,无论如何,我们该是处于优势的。”纪师兄也劝慰道。
“嗯,”我应着,又对卫师兄道,“卫师兄,这次你可别再无所谓了,你这次可是局内人,好歹认真些。”
卫师兄难得地神色凝重了些,然后点了点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闭上眼睛,若我的猜测是错的,自然最好;但若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便是瓮中捉鳖了,只是害怕,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一日,风平浪静。
第二日,依旧风平浪静。
第三日,我正和几位师兄在正殿商议事情,檀爰冲了进来,他先看了宋师兄一眼,立马跪了下来,对我道:“许掌门,我今日下山准备买些东西,在山脚边发现大批魔族往这儿赶来。”
他一向叫我小师叔,今日却只喊我许掌门,不过是因为宋师兄在,他怕再惹师兄生气罢了。若是以前,檀爰是想不到顾忌这些的,现在却不一样了,檀爰变了,我不知道这变是好还是不好。
我还未开口,卫师兄便道:“他们已经快到正殿了,殿前的灵丝阵乱了,声音杂的很――他们阵势不小啊!”
“大概有多少人?”
卫师兄闻言闭上眼睛凝神去听那声音,紧接着脸色一变,道:“灵丝阵破了!?”
卫师兄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灵丝阵是我j-i,ng心研究出的阵法,一般人察觉都难,更别提破解了,”卫师兄一顿,又道,“除非那人颇通乐理,或者,法术高得离谱。”
魔族是鲜有人有闲情逸致研究乐理的,后面一种可能性自然更高。我心里有些慌了,果然世间之事,再怎么计划也终究赶不上变化吗?
我只能让几位师兄急召全部弟子赶往正殿,又让宋师兄发动早已布在殿前的几个法阵拖住魔族,好让弟子们可以赶来。
法阵一个接一个地破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我更加惊诧于那人之神了。宋师兄的阵法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除非非常熟悉阵法,否则这种速度破阵,该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弟子们都赶在魔族攻入正殿前赶到了殿外。
我和几位师兄走到殿外,简单地告知众弟子情况,便等着最后的阵法被破。
果不其然,法阵很快便破了,众多魔族涌了进来,为首的人穿着一件艳红的锦袍,带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将整张脸都遮住,只留出两只眼睛。他腰间挂着一支玉笛,手里还拿着一柄华剑,剑鞘漆黑,剑柄上刻着几个镀金梵文――是上古神剑,断渊。
来者不善 ,偏又不简单得很。然而还未等我震惊完,卫师兄便凑过来,低声对我说道:“他腰间的笛子是枯筱。上好的蓝田古玉雕琢而成,与蓬莱萧家世代相传的古琴雅桐齐名,是最好的两件乐器法器。据说这枯筱是上一任南溟君所有,后来那南溟君死了便没了踪迹,如今竟又重现世间了,真是……算是给我们碰着了。”
最后一句话有些嘲弄之意,我也在心里叹道:可真是什么“好事”都给云岚碰着了!
“阁下可是新任南溟君?”我问道。
“是。”那人回答着,声音嘶哑,像是嗓子被烧坏了一样。
“不知阁下莅临云岚是有何贵干?”我又问道。
“其实并无什么大事,”那人说着,又道,“不过听说许掌门与我一样新即大位,所以想请许掌门跟我回去,二人一同探讨如何掌管手下罢了。许掌门可愿与我走一遭?”
这位南溟君可比上一位要聪明多了,至少不会□□裸地说什么要灭了云岚的话。他的话可要含蓄多了,说是只要我跟他走,其实不过笃定一派掌门至关重要,我不会跟他走,也不会有人同意我跟他走罢了。
若他直接说要与云岚决一死战,那便是他先无礼了,但若云岚连他一个“一同商议事情”的小小要求都驳回,那便是云岚先不讲理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他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衔接作用的代掌门,而如今我更是没什么用处了。
于是我笑道:“若如此便可免去安排干戈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他果然一愣,我心里暗笑,看你如何接话,你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不料他竟笑道:“若许掌门愿意跟我走自然可以免去干戈。我以一身魔血起誓,许掌门跟我走后,我一定让手下尽数退出云岚,不与云岚动手。许掌门,请?”说着他伸手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