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试好?”趁他妈又去换新的一套,他凑近屏幕小声问田臻。
“嗯,在试鞋子。”
“试完鞋子又要觉得衣服不配了。”
田臻闷笑起来。
那头他妈大概是耳朵尖,听见了,提高了些声音问:“田南,你是不是回来了?”
“嗯,是他回来了!”无视他爸拼命摇摆的手,田臻高声道:“他说他想来看看你衣服挑得怎么样了。妈,我先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了,我出趟门啊!”
“好,去吧。”
“臭小子!”
临近毕业,小凌姐特意准了他假,让他有什么想玩想吃的抓紧时间去过一遍,等毕业典礼结束回去上班了,成堆事情排着队等着要c,ao练他呢。
他没有申请调部门。
现在公司里有爸爸坐镇,暂时没有要他扛大旗的需求,他想再在现在的小组里多学习多吸收几年再考虑别的。
爸爸对他这个想法不能说非常赞同,但没办法,爷爷最大,爷爷觉得田臻的想法不错,他也只能随田臻去。
噢,说起爷爷,前几个礼拜老人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还不能说话,不能走动,许医生说现在这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再多多恢复,家人要坚持不懈地付出才行。所以田臻还是经常去医院探望他,跟他说说话,帮他捏捏腿。
他问爷爷,您说,我不当空降,踏踏实实地在部门里接触几年怎么样?您要觉得好就眨一下眼,觉得不好就眨两下眼。
爷爷缓缓地眨了眼,一下。
这事儿就这么顺理成章定下来了。
他也没有搬回家去住。
依旧和应川窝在他的公寓里。
爸爸问他要不要搬回来住时,妈妈先投了反对票。
所以他们只是每周周末会回家吃一次饭。
有一回吃完饭妈妈去花园里,想亲手剪几枝花给他们带回去c-h-a,田臻就跟在她后面,在她够不着时帮她压一下枝。
他磨蹭着脚下的草,问她,妈妈,你不想我回来住吗?
她有些惊讶,忙解释不是的,他嘴上应着,心里实际是不太相信,他妈大概发现了,就给他透露了个他爸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她现在不抗拒心理治疗了,每次医生来都积极配合的,情况慢慢是在好转,但也仍有不清不楚的时候。她脑筋清醒时曾悄悄在房间里放过摄像头,拍下自己不受控制时的模样,事后一看自己都觉面容恐怖。很难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怕发作起来会伤害到他。
这答案让田臻有些意外。
妈妈见他不说话,语气带点不安地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田臻搂着她的肩膀摇头,他不想告诉她自己偶尔还是会害怕,只是撒着娇混过去。
他们靠得近了,她能看着他露在领子外面的脖子上有几处红印,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她笑着伸手摸了摸。
田臻立刻不太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说到制造出他身上诸多可疑红印的人。
应川又被游昴弄出去搞交流了。一走就是七八天。
田臻实在想他,出趟门就出到工作室去了,跳坐到他工作台上,多动症一样一刻不停地换着玩儿上面的东西,边玩还边给他发微信。
【你还回不回来了?再不回来赶不上毕业典礼跟我合照了啊。】
应川很快就回过来。
【周六就回,一定能赶上。】
田臻对他什么时候回来其实一清二楚,他那本扔在办公室的小日历上每离应川回来近一天就会被划去一个数字,但他就是爱这么问他。
【赶不上怎么办?赶不上一个月不干。】
发出去了田臻有点后悔,虽然他已经话说得那么直接了,但应川这块木头难保不会问他不干什么,什么不干……他要真敢问,就把一个月变成两个月。
田臻这儿决心还没下完,应川那头又回过来,完全一派陈述事实的语气。
【你会受不了。】
田臻震惊了!
瞪着手机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应川,他才不会受不了。
然而他还没想好呢,应川的电话过来了。
“喂。”带着一点点逗弄的笑意,应川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田臻觉得自己的脸变热了,拍着工作台虚张声势道:“你,反了你了,不过一个月而已,你才会受不了!”
“嗯,我的确会受不了。”应川一本正经承认:“我现在就很想*你了。”
“…………”田臻挡着脸倒在工作台上扑腾了几下,生怕他听出自己这副害羞样,欲盖弥彰地大声说:“周六给我快马加鞭地回来,听见没!”
“听见了。”应川笑起来,对着电话亲了他一口。
应川的手背上留下了伤疤,但比较幸运的是,没有影响到手指,也没有伤害到神经。需要每天换药那阵儿,田臻简直是拿出浑身解数在照顾这只宝贵无比的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等医生来给应川换完药,他还要轻轻吹吹。边吹边时不时地抬眼观察应川表情,会不会吹重了弄痛应川。
应川是痛。但看他这样,再大的痛都起码少了一半。
拉着他坐到自己身上,他倒也乖,环着他腰就坐上来,两个人你吹吹我我亲亲你的,总免不了要厮磨一番。因为姿势的关系,没一会儿两个人呼吸就都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