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言要使归函雅,十载何当共炼都。
为抱冰弦弹瑟瑟,游鱼六马漫相须。
辛卯有《缦市【缡以询之》云:
徐生江海姿,笔锋骋遒健。
高哦扬天葩,新篇辄盈寸。
俗音洗于遮,繁条割ぱ蔓。
金精匪贵多,魁纪一斑见。
我时从之语,轻师觊挑战。
鼓陡辞课危旗靡冀仍建。
多君善诱敌,欲使倾心献。
异器处甘酒,殊筐居调饭。
良谭高晷移,一豁尘襟闷。
竭来君度攵门,为苦头风眩。
思深摧肝脾,毋乃耽吟倦。
流观千金方,静检服石论。
医理与药瀹,然反自不变。
持养贵得宜,勿使荣卫困。
我亦病烦郁,欧温致敦溷。
上药渺石芝,下药再三撰。
神气不能王,六藉未搜编。
鸿笔思前贤,笃艺畏时彦。
但期葆岁寒,窥道破颃顿。
高名非所希,千载亦风电。可合看:
己未(民国八年)纟姓序先研甫兄《涵斋遗稿》云:
光绪戊子、己丑间,海宇无事,朝廷右文。一二名公巨卿,主持风会。凡以科目进者,多闳通渊瞻之才。论者谓嘉庆己未而后,得人以己丑为最。余以是年冬公车入都,始识徐君缦剩继获交江君建霞。二君以己丑人词馆。缦手尉史词章,建霞精目录金石之学,皆得其乡先生劭叔宀顾涧胫遗绪。三人者,月必数见,见则钩钅爪辨析,移晷忘倦,而缦手群从艺甫、莹甫与其姊婿言謇博,又皆潜心竺学,如骖之靳。壬辰余获馆选,于二君为后辈。文字觞咏之会,始无虚日。甲午东事起,缦守谛氖北洌与余纵览移译之书,博考裨瀛之事,颇有志于用世。会建霞视湘中,广开风气,迁旧之儒,咸诋讠其之,而余与缦试不以此稍挫其志。丁丑缦嗜胂妫继建霞之任,于此始与缦时稹9门执手,百感苍凉,盖已知朝局之必有变也。明年政变勃兴,缦事渲埃建霞亦牵连罢斥。缦时寄干セ苟迹相见呜悒,仍以致用相期。无何,庚子乱作,余间关赴秦,旋至南昌,即闻缦手讣,哭不成声,作诗吊之(按:其诗云:“修门墅逐首相知,别后江湖杳梦思。太岁龙蛇天地黯,文人鹏鸟古今悲。伟高诀别谁为友?阳羡无田尚有儿。后死非才徒负负,欲呼阊阖望迷离。”)三两年间,建霞、謇博先后下世。而朝野蜩螗,国事隳坏,驯致有辛亥之变。莹甫憔悴怫郁,亦以不起。回忆当年雄睨高谈,履綦相错,其豪迈隽爽之气,如在目前,独余犹独活人间,百无一效,艺甫则试吏汴中,湛冥廿载,亦可想见其意气之消沮矣。缦视凶釉恍ぱ校能读父书,搜辑遗诗,录为一卷,余又以遗文一首归之。芝焚兰瘁,馨烈犹存。缦噬平交游学术,略具于斯。因述余两人交谊之终始,弁诸简端。缦手诗,清丽遒逸,能函雅故,与乾嘉学人相近(下略)。
情文相生,言之有物,不徒足见两人交谊也。纟斋辛卯有《简徐俑即送还宜兴》诗云:
清时纟川履盛高宾,欲访槐街迹已陈。①
我辈耽吟犹有癖,矮笺秃笔斗清新。
(注:①君居上斜衔,即查初白顾侠君诸先生倡和之地。)
由来杞梓推南族,岂独何家大小山。
疑义就君如折狱,金根伏猎不须删。
豹台说礼今谁嗣,湖海填词旧有图。
百载宗风能继起,伫看间气跃锟误。
善卷洞外碧云披,想见图成瑞应时。
欲剔苔封摹旧篆,与君同访国山碑。
王伯恭《蜷庐随笔》云:“庚寅五月,余应学正学录试,吴子修太史亦为其子士鉴买卷入场。榜发,士鉴落第。亡弟仲高适在京,谓余曰:‘是儿若中进士,决可问鼎。’盖士鉴为仲高之表内侄,固深知之也。壬辰士鉴果得榜眼及第,仲高亡巳二年矣。士鉴旋入南书房,屡得试差,于修亦恒掌文衡。父子同时为名翰林,洵为嘉话。子修尤为福人也。”盖纟姓未捷会试之前,人已以鼎甲期之矣。子修先生(庆坻)先于丙戌入翰林,相距仅六年(投职编修,相距仅三年)。
上文述及其壬辰会试获售之几失而得,顺见其子秉、承等所为《行状》,记其乡会及殿试时事云:
戊子乡试,以先王父官词林,入官卷。典试钱樨犯笱Ч鹕甚赏二三场经策,以额满见遗,深致惋惜。时先王父修《杭州府志·艺文志·儒林·文苑传》未成而入都,府君并续成之。己丑乡试,中第四十四名。典试为顺德李仲约侍郎文田、衡山陈伯商编修鼎。撤棘时,先七叔祖宝坚先中三十四名。监临崧镇青中丞骏谓:“官卷只两名,乃中在一家!”命取试卷磨勘,无瑕可指。陈编修以卷出己手,不敢与争。李侍郎乃言,“浙江官卷,二三场无如此之博雅者,且功令弥封,凭文取士,更无官卷不准中在一家之例。”故府君述及此事,常有平生第一知己之感。冬间奉先王母挈眷入都,谒李仲约侍郎,始告以治舆地之学。次年复试,取列一等第一名。阅卷大臣为番禺许筠庵督部应癸,嘉定廖仲山尚书寿恒,瑞安黄漱兰侍郎体芳。府君至是声誉益起,日下知名之士,咸愿折节与交。会试报罢后,益专心舆地之学,尽阅张乌斋、何愿船、徐星伯诸家之书。又于暇时讲求金石,遍搜厂肆,得拓本益多。考证地理官制,积有跋尾若干通,是为《九钟精舍金石跋尾》之创始。壬辰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