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饶过。”
“半个月前你进宫,我出言提醒,你便将长春宫得力的人布置给我,你如此做,不也是先对袁春望起了疑心么?”
“是,那夜我去见他,发觉他手腕上绕了个络子,我早先在长春宫伺候,与钟粹宫常常来往,认得那是玉壶的东西,便猜到他可能会是钟粹宫的一环,但是我始终相信,他会顾念与我的情分,不会对长春宫动手。”魏璎珞言语中难掩痛心,她生性多疑,很难给予别人信任,一旦遭到背叛,便是摧枯拉朽的坍塌。
“不,”令嫔摇摇头,“他不是钟粹宫的一环,而是钟粹宫,成为了娴妃的一环,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娴妃真的如她素日里表现得那般置身事外吧。”
“这后宫的风云诡谲,哪个不是身在其中,谁能置身事外,就算他是娴妃的人,凭他的心性,凭他的手段,自然也能在自保和动手之间,取一个平衡,否则他就不是能活到现在的袁春望。”
令嫔默了一默,“你说得没错,袁春望确实动了手,也确实在两者之间,折了中,可是这大好的机会,他肯放过皇后,我却不会放过纯贵妃,推波助澜这种事,要做自然要波澜壮阔才是。”
“果然是你。”魏璎珞哂笑一声。
“钟粹宫在炭火中错了手脚,我便将计就计,悄悄把皇后和七阿哥留在了延禧宫,让她们有机会动手,更十拿九稳的得手,只不过她们没有想到,长春宫的火会烧起来没人发觉,于是火势便越来越大。”令嫔的嘴角含着淡淡的冷笑,“既然有人做初一,就不能怪我做十五。”
“若只是不小心走水,没有伤及主子和皇子,自然不会惹得皇上动怒,可偏偏是长春宫,皇上爱重皇后,以他的雅号长春居士赐名此宫,这长春宫毁了,毁的是皇上与皇后的伉俪情深,皇上没理由不深究……令嫔娘娘,好手段。”魏璎珞缓缓道。
“过奖,”令嫔嫣然一笑,“打蛇打七寸,出手若不准不狠,少不得被蛇反咬了去。”
魏璎珞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也是个可喜的帮手。”令嫔又懒懒地倚了下去,“有我这样的盟友,你大可不必隔着宫墙担忧。”
“可我如何相信你能一直是个可喜的帮手呢?”
“我不会害皇后,皇后性贤,能容得下我,”令嫔笑了笑,“当然,或许别人也能容我,但是我不喜欢冒不必要的风险,我定会保皇后,因为我没有野心,或者说,我的野心没有其他人那么庞大,因为我没有显赫的娘家支撑,断了对后位的觊觎之心,做个宠妃足矣。”
“可是真心话?”魏璎珞看着令嫔。
“句句肺腑。”令嫔也看着魏璎珞。
☆、六十七、冷宫
第六十七章:冷宫
乾隆十二年正月里的第一件大事,纯贵妃被打入了冷宫。
这后宫里的女人起起落落原本没什么稀奇,原因也没有人会深究,探查下去不过是那么些个不明不白的理由,要么忤逆犯上,要么德行有失,要么毒辣善妒,而纯贵妃这个罪名,有些人敢说,有些人还不敢听,据说是……谋杀皇嗣。
据说那夜皇上亲自审问,桩桩件件摊得明明白白,似乎还牵连着皇后难产的事,可任多少证据摆在眼前,纯贵妃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认罪。皇后恳求皇上,念及和硕和嘉公主年纪尚幼,留纯贵妃一条性命,于是便拘在了冷宫。
可也比死差不了多少。
但纯贵妃成日里在冷宫疯言疯语说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着实让听的人都捏一把冷汗,这不,冷宫一隅里,那个女子又在冷笑着说娴妃和皇后的龃龉,言词之间甚至还提到了傅恒大人的夫人和裕太妃的死。
冷宫门口的宫女快步低头走过,生怕这罪名进了耳朵,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夜幕沉沉,一个婀娜的身姿走在通往冷宫的甬道上。
“主子,咱不能不往那地儿去吗?没的找了晦气。”小全子搀扶着令嫔,被冷风吹得直打寒颤。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趁着冬日里踏上一脚,保不准来年暖了,又活过来。”令嫔慢悠悠地说道。
“倒也是,毕竟是六阿哥和和硕和嘉公主的生母。”小全子应着。
冷宫之所以称冷宫,全然因为没有春夏秋冬之分,哪怕是夏日,这里也是森凉骇人,大约是因为死的人太多了,阴气太重。
厚重漏风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蜷缩在床头的苏静好茫然地抬起头来,待看到令嫔的时候,一双眼睛渐渐地凝了神。
“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纯妃娘娘来到这之后便得了失心疯,整日里胡言乱语,特来探病。”令嫔款款走了过来,站在床边看着苏静好。
“胡言乱语?”苏静好尖锐地笑起来,“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最清楚!”
“所以呀,我来找娘娘聊聊,看能不能把您这病,治了。”
“你什么意思?”苏静好冷冷地注视着令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