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头没什么两样,指着沙发让两人先坐。
他正在喂老伴吃蒸鸡蛋糕,卫奶奶反应很慢,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小勺子递到嘴巴边,哄了好久才张嘴尝一口。
廖蔺来时跟薛妙简单介绍过,郑司令员的老伴是军医,五年前去藏区部队做手术时出了车祸,伤了脑子,现在有些不认人。
司令员哪怕再忙也要亲自照顾老妻,看他熟练地喂饭,卫奶奶吃了一口对他甜甜地笑,薛妙心里有种酸酸的感动。
廖蔺打开带来的小零嘴,找来盘子装了一些放在茶几上,郑司令员老伴看到后,眼中竟闪出些热切,主动捡起一颗蚕豆放进嘴里,越嚼越开心,脸上现出小孩子那种天真的喜悦。
郑司令员感叹:“她牙口好,就喜欢吃这些东西,什么都不记得,偏偏口味没忘。”转过头逗薛妙:“要不别走了,我们家就缺你这么个小孙女,当孙媳妇也行。”
廖蔺不让,“您怎么这样?郑永青哪里比得上我。”他说的是郑司令员在藏区驻边的长孙。
郑司令员笑了:“臭小子,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对薛妙说:“陪你卫奶奶待一会,我跟这小子聊会工作。”
聊完工作,廖蔺和薛妙没留下吃饭,但把司令员的警卫员老皮给绑走了,见廖蔺掏了一大包她的宠物鹦鹉大象的玉米地老家那产出的著名云烟给老皮,央求他给带路去找个以前蓉城老牌酒楼的大师傅,薛妙才明白过来,廖蔺去司令员家真是走后门的,只不过走的是司令警卫员的后门,为的还是她。
老皮虽然不是蓉城本地人,但在蓉城待的时间长,也算个本地通,因为他私下里好琢磨川菜做法,当地厨师谁最厉害,他如数家珍。
带廖蔺和薛妙在老城迷宫一样的巷子里,转了一个又一个弯,才在一个低矮的木门前停住脚步,用蓉城方言朝里喊了一句,有个矮个平头的大爷来应门,看大爷微黑布满皱纹的脸一点都不像是个不世出的名厨。
不过看脾气倒像是大师,见了老皮也不见多高兴,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转身回了屋,薛妙跟廖蔺面面相觑,这到底让进还是不让进啊?
老皮率先迈步,“别理他,受了刺激,原先脾气就不怎么好,现在更差劲。”
大师家有个小小的合围的院子,除了住人的正屋,东西的房子都有些破败,不过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石桌子边还坐了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娘,见他们进来没有起身,对他们解释,“我腿不好,你们多担待,老皮是熟人,你们两个年轻人怪面生的,来找我们家老李有事情?”
廖蔺开口介绍了自己和薛妙的身份,“我媳妇从小就爱钻研厨艺,说是厨痴也不为过,平时都是自己瞎琢磨,没正经拜过师。我们驻地那虽然闭塞,但援边移民过去的川省人很多,川省人擅长厨艺的更不少,我想请李大伯帮忙想一想,有没有厨艺不错的旧识正好在我们那援边,有机会让我媳妇跟着拜师学一学。”
大娘听后笑着道:“这算不上什么事,你李大伯入行早,解放前不说在蓉城、在整个川省都很有名,带出来的徒弟也不少,要不是被我拖累,也不至于现在公家的饭馆都进不去,只能赋闲在家,好在徒弟故旧大部分都不是忘恩负义的,有他们帮扶我们日子还过得去。
早前因为政府鼓励支援边疆,我们真有认识的人举家搬迁过去,你们那地的……我想起来了,东娃子在那里,上个月还给我们寄了一大包药材过来。”
“咳咳咳,”老李咳嗽还不够,一个劲给老伴使眼色,怎么这么实心眼,徒弟是说收就能收的吗?这俩孩子虽说都有部队背景,又是老皮带过来的,人品应该信得过,但学厨又不能光看人品,大勺可不是谁都能颠的。
指着东边塌了半边屋顶的房子对廖蔺说:“正好缺人手,看你长得人高马大,搭把手帮忙修修屋顶。”
为了小媳妇能有个师父为自己的厨艺作掩护,廖营长也是拼了,别说修房顶,就是给先盖间房子他也能干了。
老皮见廖蔺脱了外套已经开始找推车去挖泥了,也不帮他,告辞先走了,还得回去给司令员做饭呢。年轻人为了对方努力付出的劲头,真让人羡慕。老李有分寸,不会为难两人的。
吩咐廖蔺去干活,见薛妙他们带了食材过来,这是司令员听说了他们的打算,从自己伙食里分出来的,说是现买还得用票,家里拿更方便。廖蔺拿司令员当爷爷,不见外,知道他待遇在那,就剥削了他老人家一条鱼,一条肉,半路又买了两瓶酒、四瓶罐头当见面礼。
老李指着那条鱼道:“先把鱼收拾出来。”
“好嘞。”薛妙脆声应道。
见薛妙利落地把鱼内脏清理干净,老李拿出家里的调味佐料,指点薛妙拿刀片鱼。他一讲到手法,薛妙就知道老李是个务实派的大厨,从片鱼开始,到如何上浆,油炸,再最后浇汁,要刀刀入骨,浆水不多不少,火候要控制得当,最后才能做出一道汁浓芡亮的川味家常脆皮鱼。
老李的老伴观看了全程,她也是个行家,是老李解放前工作的那家酒楼的小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