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了一朵花,也不藏私,悉数告诉她汤水的做法,还拽着她到自家的自留地里摘了满满一背篓酸扁果、野茄、红爪、苦藤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已经被驯化的山野菜。
第二天那只鸡还是成了刀下亡魂,被混合调味香料、辣椒剁碎,掺进白米上锅蒸煮,鸡肉新鲜,调味得当,成就了一锅不稀不干,不软不硬,鲜香扑鼻的烂鸡饭,让时隔两世再度回味这种美食的薛妙吃出了幸福感。
书记家热情好客,薛妙更是你对我好一分我要还你十分的人,福德居里有专门定制的白色、淡黄、淡粉大餐巾,棉布材质,在现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一块虽然不大,多送几块就是。裁掉锁边,称是自己从沪市旧货店买来的瑕疵品,让人家接受起来不至于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班瑞书记家的女人们都高兴坏了,现在去哪找这么好的布,家里布票有限,想做个短襟都不能,布小在她们这些心灵手巧的人眼里不是问题,做完自己的,还给薛妙拼接缝制了两件内衣。
内衣做工精致又合身,细小的接缝用绿色彩线勾连,纹路漂亮极了,薛妙稀罕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瑞音跟她早已成了好姐妹,捏了她的前胸一把,揶揄道:“你年龄不大,这里长得倒不小,到了熟透的年纪,就该被娶回家。我们寨子里的岩响这两天上工老跟我打听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岩响家里条件绝对数一数二,他大哥、大嫂是县里的干部,我们寨子里他家第一个买上自行车,人也可靠上进,好多姑娘都争着要嫁给他,可人家就看好你了。”
薛妙拍掉咸猪手,“我才多大?到明年才够结婚年龄呢,至于你们寨子的就算了,天天搁一起洗澡,我可接受不来。”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瑞音有些乐不可支,笑够了对薛妙道:“我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洗,我有个秘密洗温泉的地方,是我爷爷早年在山里发现的,那里特别隐蔽,你想不想去洗一洗?”
来这里还没泡过温泉呢,薛妙猛点头,“当然想去。”
……
这天从书记家出来的早,驻地搞会战越来越忙,明天开始就不过来了,想着临走之前再洗一次温泉,薛妙于是迈开脚步往山脚走去。
瑞音带她来过一次,温泉找起来不费劲,走了半个小时,进到一个隐蔽的山谷,再顺着一片古榕树群裸露出来的巨根转了一个又一个弯,在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那钻进去再出来,眼前出现一眼袖珍小泉。
小温泉里有汩汩的热流翻着花不停往外冒,这眼泉硫磺含量不高,闻不到什么味道,最妙的是上方榕树根自然地支起后凹成一个洞,像是给温泉加了个华盖,是个豪华版的室外私人浴池。
平时很少有人往这里来,就算有人过来,前方有东西遮掩也不担心被看到。薛妙放心地脱了衣服,像一尾快活的小鱼扑通跃入水中,左搓搓右搓搓洗得好不欢快,差点就要唱起洗澡歌。
她以为的绝对安全领域,其实早被人捷足先登,薛妙上方高空,榕树的一根粗大的枝丫上此刻正躺着一个人。
那人先前还叼着棵青草双手放在脖颈后舒服地仰躺着假寐,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立即警觉地抬起头,见是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放松了戒备。
廖蔺过目不忘,看到薛妙后立即认出来,脸上浮起一丝笑,还真是有缘。
看小姑娘已经开始解衣扣了,廖蔺赶紧转过头去,心想如果现在跳下树,一旦惊扰了人家就罪过了,关键那小丫头上回还把他当成越境的,指不定这回又要给他加个流氓什么的名头,还是等她洗完再说吧。
可他刚刚在里面洗过,按这里的风俗算不算共浴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平时永远一副云淡风轻表情的廖营长脸上闪现出再真实不过的一丝不自然,仔细看耳朵尖还泛着一抹红。
因为底下树洞的包围,让某人的撩水声加倍地传出来,哗啦啦的声音让这个被枝繁叶茂的榕树包裹的空间多了丝暧昧,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姑奶奶你倒是快点洗啊。
仿佛听到他的心声,洗澡的人没过多久就爬上岸,听她窸窸窣窣已经穿好衣服,廖蔺转身支着脑袋打量她,小姑娘换上一件白衬衫,洗好的头发被拧成一缕顺在后背,男人想起自家爱养猫的奶奶早些年曾经养过一只被称做“雪里一杆|枪”名种猫,浑身雪白只尾巴是纯黑的,小姑娘的背影此刻跟那只猫重合在一起,“叫薛妙?应该是只小猫变的吧。”
小姑娘也跟猫似的慵懒地抻了下筋,从背来的竹篓里先是翻出一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接着又翻出来一包吃的,捧着两片绿叶子包裹的饭食双颊鼓鼓吃得那叫一个香,男人先是好笑,接着因为震惊瞳孔微缩。
他的嗅觉比常人灵敏,小姑娘吃的东西看似平常,但味道绝不平常,绿叶子里裹的每种东西味道都是独一份,她的厨艺竟然这么好?还有他闻到了属于一种食物的特有香气,绝对不会弄错,那是早些年的燕京独一份的美食的味道,由于运动,会这门手艺的人都快销声匿迹了,小丫头这么小就会做这个,难道是某个人的传人?
看起来不简单,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