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刀,便带着队伍,悄无声息地穿梭于皇宫内廷之中。
盛天殿内歌舞升平,顾止淮却是皱着眉。层层的检查,照理来说,殿上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可他总是无端的不安,尤其是看向戏台上潋滟流转的舞女,裙摆在灯下灿然生光,不安更甚。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镇远王此刻正与皇帝把酒言欢,齐王也含笑坐在一旁,与座下数人洽谈。一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看起来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太了解镇远王的手段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眼前这个机会来兴风作浪的。至于齐王,早在两年前落险那一次,他就知道齐王与镇远王沆瀣一气,如今二人一同赴楚都,兵卒在外,就只单纯地来喝喜酒,顾止淮怕是不会相信。
“王敬伦,你去守着镇远王和齐王,二人如有任何异常,立即通知我。”
“是。”
酒过三巡,大殿热闹依旧,顾止淮伏在椅子上,用手蘸了酒,在桌上画起城防布局图。桌上忽而洒下一方阴影,顾止淮抬头,原来是来的赵成言恰好挡住了烛火。
“你来干什么?”顾止淮挑眉,一想及他今日对宋寒枝的咄咄逼人,心下便不如意。
“顾兄不必如此对我,我们现在拴在了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共商大计来得好。”
“你什么意思?”
赵成言举起了酒杯,假装揖身敬酒,近了身道:“镇远王和齐王今夜如此安静,我不信顾兄没有顾虑。”
顾止淮也举起桌上的酒杯,冷笑道:“废话,你当我看不出来?”
“那便是了。要是今晚他们真的准备了一份大礼,看其胸有成竹程度,保守估计,殿内的人,一半要完。”
顾止淮沉默了一会儿:“外面已经出事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已经派了人去处理。成言兄打算作何处理?”
赵成言一饮而尽,目光里也有了些沉重。
“一方面,要守住镇远王歇在殿外的人,防止他们作乱。这个我已经安排人去了,顾兄不必担心。至于另一方面,顾兄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赵成言说着,目光望向伺在殿下的王敬伦。
顾止淮恢复了神色:“你一直在监督我?”
“不敢。”赵成言笑道:“顾兄的兄长今日殚精竭虑,我却觉得他不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人,尤其是生死关头,我觉得,还是顾兄可靠,这才格外注意了些。”
顾止淮挥手:“不用废话了,我们合作,先尽量地将殿内的人驱散开来,将王上转移到殿内最安全的地方。”
“再一步步撤去所有不相干的人,尤其是这些身份不明的异域舞女。”赵成言接口道。
二人皆是一滞,随即同时举起手里的酒杯:“合作愉快。”
“顾兄为何不喝酒?”
“喝酒误事,尤其是办正事的时候。”顾止淮说着,起了身:“赵兄手下有多少人?”
“不到五百。”
“够了,加上我殿外五百侍卫,将人群驱散开来,一时半会儿没问题。”
“顾兄,等等,我还有一事相问。你手下那个丫头,是否就是朱砂?”
顾止淮立即顿住了步子,回过头来冷冷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那顾兄这就是承认了。我记得两年前,顾兄在无间谷内拼命救下过一个丫头,要是我的眼不拙,应该就是朱砂吧?”
“可巧了,那丫头的名字我还记得——宋寒枝,顾兄,我没说错吧?”
顾止淮的神色顿时冷的瘆人:“相信我,不要去私自揣测不应该的东西。你赵家如日中天是没错,可也别小看了我影门的手段。”
“顾兄教训的是,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说出去。”顾止淮看了看殿上喧嚷的人群,皱起了眉头:“今夜,可是个大阵仗。”
“顾兄,走吧。”
“走。”
此时的宋寒枝,已沿路查了数处据点,终于是在浣司阁旁,找到了倒在路边的影卫。
宋寒枝抬起那人的脸,那人早已死去多时,面纱被揭下,面容无异,看样子似是一击毙命。
“来三个人去殿内通报一声,告诉你们的主子,今夜来了高手,让他小心行事。我还要继续往前去,剩下的不必跟来,听我的指令行事。”
“是。”
宋寒枝起身,忽觉前方的夜色藏有无法言说的危险,若是寻常人去了,怕是难逃一死。只因地上倒下的那人,不是别人,恰是与她同为影门十八卫的毒双。
毒双擅毒,能于无形间用毒杀人,极少失手,但宋寒枝与他一起执行过任务,知道他的左腿有隐疾。宋寒枝方才见毒双死得蹊跷,仔细看下来,在他左腿处发现了一枚毒针。
一针毙命,此人绝对是对毒双的情况了如指掌。
影门十八卫的所有情况皆是绝密,没了顾遂锋的命令,连顾止淮都窥不到一丝半点。她实在是想不到,何人能有这个本领,掌握了影门十八卫的密辛。
若是这样,那自己的情况岂不是也泄露出去了?
宋寒枝觉得是时候要和顾遂锋讨论一下了,这么发展下去,她还混不混了?
浣司阁高墙之外寂静无声,宋寒枝沿着高墙下被踩得斑驳的草地,一路向前追去。
行到内院,终于是见着人迹,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