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车夫年老,胡姬太小,都没有答腔,忽而车帘一掀,现出车内一名二十七八的男子,打量着众人回道,“方才见过一个人似如兄台所说,往东南方去了。”
几名大汉谢也没谢一声,拔转马头向东南追去。
男子放下轿帘,向对面的人一哂,“第六拔了,都想踩着你的名头上位,金陵一战,你从此再难清净。”
对面的正是大汉们四处寻找的苏璇,他坐久了略有不适,改了半躺,“还好师兄将他们诳走了,不然哪应付得过来。”
叶庭将包裹收拢在一侧,抛过软垫让他倚着,探头让车夫寻个地方歇一歇。
苏璇禁不住好笑,“师兄真当我是豆腐做的?伤势好了六七成,已经没什么大碍,像这般走走停停,几时才能到少林。”
马车驶入道边一处林荫,老叟勒马收缰,叶庭跳下来舒展肩臂,一阵凉风拂过,更增舒惬,“那又如何,朝暮阁平白受了重挫,连个对头都寻不着,近日应该能消停一阵,既然江湖无事,天下太平,赶个路急什么。”
小胡姬见叶庭离了车,悄悄的溜近。之前叶庭怕她扰了苏璇养伤,拎她过来晃了一面又给锁回院里,弄得她畏惧更深,苏璇劝抚也无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阿落累不累?要不要进车里歇一会?”
小胡姬摇了摇头,苏璇从车厢里翻出一把木剑,“那寻一处平地,把教你的剑法练一练。”
待她去了,苏璇见手边放着一只精致的草编蚂蚱,拾起来道,“师兄,到底是该先教心法还是剑诀?”
叶庭一直在冷眼旁观,淡道,“教她?两个都不适宜。”
苏璇只作未闻,“我当年好像是一起学的,就这么教吧。”
叶庭解下水囊饮了一口,“就算不提出身,她没有半点学剑该有的刚韧,弱兔无论如何成不了猛虎,徒耗精力罢了。”
苏璇不在意的一笑。“那也无妨,至少不会再有人横加欺凌。”
“正阳宫收徒一看心志,二看根骨,从不是怜恤孤弱,你强收她做弟子,对你与她均非益事。”叶庭知道劝也无用,拾了几块石头与枯枝搭起简灶,“随你,大不了再另收几个良材。”
苏璇自有主张,“我不想再收其他徒弟,有阿落就够了。”
叶庭三两下生起了火,准备热一热干粮,“不可能,几位长老卯足了劲要给你荐人。”
苏璇将草蚂蚱别在车梁上,拔了拔长长的触须,“那些新弟子根骨好出身佳,拜在谁门下都一样;阿落却生来就横遭践踏,一旦做了师姐,必会被压得更不堪。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抑不足而奉有余。我既有此力,为何不能以有余补弱小。”
叶庭居然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道,“那是天道,你我不过是凡人,抛尽热血能补得了几分?弱者恒弱,强者恒强,待你力衰体竭,弱者能给得了几分回报?唯有择良俊而教,薪火相传,生生不灭,才是延续之道。”
苏璇伸了个懒腰,不甚放在心上,“我没想过什么回报,何况师兄也小瞧了阿落,她其实很聪明,不比旁人差,只是受多了欺凌格外怕人,等长大了就好。”
两人各持己见,谁也劝服不了谁,突然小胡姬背着木剑,抓着东西跑过来献宝。
苏璇一看,竟是一只毛色斑驳的野兔,登时一乐,“阿落会捉兔子了,真不错,正好一会烤来吃。”
小胡姬的深眸亮晶晶的,热切的把兔子举给他。
苏璇接过掂了掂,抛给叶庭,“好久没尝过师兄的手艺,馋得慌。”
天都峰常年茹素,少年人淡得受不了,私下偶尔违规打些野味,师长多半睁一眼闭一眼。叶庭素来端正自律,却没少烹烤,甚至在调味上别有匠心,全是因苏璇之故。此时他被一大一小盯着,也觉有些好笑,盘算着份量不足,又去打了两只,一并处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庭:你的笨徒弟长期怕我,一定是脑子有坑,不要收她了
苏璇:不会呀,阿落很聪明的,转头问徒弟,阿落,烤兔子好七么
阿落星星眼:超好七!想天天七!
苏璇:那你喜不喜欢会做烤肉的师伯,要不要跟着他?
阿落拔浪鼓摇头,紧抱师父父的腿:不要,他会趁师父不在把我扔掉
苏璇摸摸徒弟头,对叶庭道:师兄,是你人品问题
叶庭心塞的看二人,沉沉的呼了一口长气,
小崽子不好哄,一个二个都是
☆、六合塔
与苏璇信马游疆的闯荡不同,叶庭代师行走,协理门中事务,每去一地必有目的,处处都要谨慎,照顾苏璇这段日子算是少有的闲暇,正好秋季野物丰足,重拾了整治食物的乐趣,一路随走随猎,待抵达少林之时,小胡姬的脸已经圆了三分,越发可爱。
僧院不可携女童入内,苏璇将阿落寄在山外一家客栈,自己与叶庭上了少室山。
叶庭仔细思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