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是土生土长的辽东汉人,是盖州建安县治下的汉人。作为一个在大辽治下长大的汉人,身为盖州人氏的凌渊,跟身边许多同龄的汉人一样,只知自己是辽人。几年前,金国占领了此地,就开始强制推行“猛安谋克”制度,原本家境小康的凌渊家,从此开始了他们的噩梦。金军占领此地后不但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之后派来管他所在县城的女真谋克更是大肆搜刮,欺压当地居民,收以重税,并将不少百姓家的土地,钱财,牲口,甚至人口据为己有。在那个女真谋克眼中,他们只是会讲话的农奴而已。凌渊可是见过那些谋克,蒲撵如何为非作歹的,他也不是没想过放抗,但是在见到被挂在城门口示众的脑袋后,就偃旗息鼓了。直到不久前,皇汉军打过来了,将当地的金军消灭掉,凌渊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女真谋克被“爆头”,然后被皇汉军士兵砍了脑袋拿来示众。
对于非辽国的汉人,凌渊只知道南方有个宋国,是曾经的母国,不过凌渊对大宋可没什么好感。前些日子他从一个迁到这里的燕云地区的汉人口中得知,宋人接手燕云地区,当地的盐价居然上涨到原来大辽治下的二十八倍。
凌渊看着那些穿着奇怪盔甲的汉人士兵,壮了壮胆子上前询问。
“这位军爷,你们可是从南朝来的?”凌渊小心翼翼的走进一个还在站岗的长枪兵,仔细打量他那身蓝色军装和高顶盔,板甲,以及手套,步兵靴。内心忍不住赞叹其装备精良。
“是呀,不过我们不是宋人,是海外故唐遗民。”
“故唐遗民?”凌渊听了有些懵懂了,不过觉得能将金人打的落花流水,肯定不是劳什子宋人,那些宋人据说在南边被金国打的落花流水,据说皇帝都被俘虏了。
“对,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复我华夏故土,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的。”
“哦,这样呀。”听那士兵说的如此高尚,凌渊也是将信将疑,不过想到这些天,皇汉军纪律严明,从不扰民,公平买卖,从不强买强卖等等,凌渊觉得这些人挺不错的。
“小子,”长枪兵看了凌渊一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军?我看你骨骼惊奇,不如来我皇汉军,绝不亏待你。”
“参军?”
“是呀,”说道这里长枪兵告知凌渊皇汉军招兵政策,“你不想把女真人赶走,保卫家乡吗?我们皇汉军现在正对外招兵,每人每月至少三贯铜钱,待遇从优哦。还有,进了军营,还有人专门教你读书识字,要是你以后混的好,退伍了说不定还可以当官呢?”
“这么好?”凌渊没想到皇汉军居然开出这般丰厚的条件,还真是心动了。
“废话,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我们皇汉军招兵可不会要什么地痞无赖。我看你品行端正,有点教养,才觉得你有资格去当兵。”
“不过,我娘病了,我还急着筹钱给她买药看病呢。”这会儿,凌渊说出了他的难处,自己娘病了,两个哥哥还忙着给娘筹钱买药。
“你看能不能......”
“哈哈,我当什么事呢!”长枪兵大手一挥,乐呵呵的说着,““投军者,先预支六贯钱的安家费。你若是要投军,现在就给,留你一天安顿家里,一日不归营盘,可是要枭首示众。”
“那好,那好,快带我去吧。”见这下娘的药有着落了,凌渊立刻欢喜的同意了。
“小子,一入我军,一切行为以军法为准,即使你想退伍,也要等参军协议上写的五年以后,那个时候你想退伍就能退伍,想要继续服役可以续签入伍协议。好了,现在你有一天的时间跟家里交代一下。放心,我军不是强买强卖,只是军纪严明,你入了皇汉军,就是同袍,我们也没有随便拿战友送死的习惯,现在跟我去领安家费,记得明日午时来军营报到。”
凌渊神情严肃,面沉如水,道:“在下知道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男儿大丈夫一诺千金,我许给你们五年,那就是五年,皱一皱眉头不是好汉。”
然后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军服,盔甲能有我的份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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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辽阳府留守府
此刻,同知东京留守事高桢正拿着耀州方面传来的急报,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震怒。
“啪!!!”高桢一巴掌拍在案板上,怒不可遏!无他,辽南地区居然出现一伙汉人,攻打周边州县,短短一个多月内,居然连陷苏州,宁州,盖州,复州,铁州,按照耀州那边传来的公文话语传出的急切来看,怕是耀州过不了多久也要陷落了,而根据公文中队那货贼军的描述,倒是跟去年红花务盐场逃出来的人所供述的还挺贴切的。莫非就是这伙人袭杀了元帅右监军和国相长子?可恶!可恶!自己正想着如何收拾这帮贼人,他们居然打上门来。辽南那边也太没用了!!!居然轻而易举就让人家打下这么多州县!!!
“混帐!可恨!这群贼人!我高桢发誓,定要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高桢如同一只被叼走幼崽的雄狮,暴怒如狂,拔出腰间的佩剑,对准桌案就是一阵乱剁,仿佛面前就站着那个不断地羞辱自己的可恶对手。
那三名报讯的金军信使,浑身发僵地伏地不动,生怕稍有异动,引来高桢注意,一剑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