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同那些食客们一来一往的笑骂,又夸秦春娇好福气,必定早早的就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林香莲站在路边,看着对过那小摊子上的热闹,喧哗笑闹声如浪一般一波一波的过来,自己这里却冷冷清清,那场景真是一天一地。偏生她又极好面子,喜欢意气之争,眼里瞧着这情形,心里的滋味儿真如被油煎一般。
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倒也,向林香莲买吃的东西。
倒也不为别的,毕竟这路上来往的行人多,赶路的人要买干粮果腹,秦春娇的小摊子生意实在是好,随时都排着长队,人等不及,就到林香莲这儿来了。
一老汉带着个娃儿,走过来问道:“丫头,你卖的啥?”
林香莲脸上一红,含蓄着笑道:“老伯,我卖的是煮好的五香鸡蛋和糖心馒头。”她这面馒头倒不是寻常的白面馍馍,里面用白糖和猪油丁做馅儿裹了,才上锅蒸的,叫做糖心馒头,倒也是一种点心。
那小娃儿不过五六岁大,什么也不懂,听见有糖馒头和煮鸡蛋,便闹着要吃。
那老汉看了秦春娇的小摊子一眼,有点迟疑。看着那些食客吃的香甜,他也很想试试,再说走了一路有些渴了,喝些豆腐脑解解渴。
林香莲瞧出来,笑了笑说道:“老伯,那边生意是好,但您过去不是还要等?再说了,一碗豆腐脑要五文钱,饼子两文钱,糕要四文钱,这也忒贵了。我跟那位姐姐相识,她是相府里出来的不错,但是不是相府里的老爷太太都爱吃她做的东西,那谁知道呀?您老能去问吗?您花这份冤枉钱干嘛?您说是不?”
老汉听着,有些将信将疑,便问道:“那你这点心和鸡蛋,要多少钱?”他想着,净白面的糖心馒头,煮好的五香鸡蛋,怕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谁知,林香莲说道:“馒头两文一个,鸡蛋一文一个。”
这价钱,真把那老汉吓坏了。
白面和鸡蛋,都不算什么廉价的吃食,这又是做好的,竟然只卖这个价钱?这也忒便宜了!
一旁有人听见,也插口问道:“姑娘,你这价钱不亏本吗?”
林香莲笑道:“不亏,各位大哥大嫂老伯们,这些东西都是咱自家产的,就是做了一下拿出来卖的。想着大伙路上肚子饿,给大家伙行个方便,挣多挣少都是挣。咱可不是掉进了钱眼儿里的,能卖出个黑心价来!”她这最后一句,故意提高了音量,叫对面的人都听见。
围观的人听说这馒头和鸡蛋竟然这么便宜,都纷纷要买。
鸡蛋是带着皮煮的,只是敲了些缝出来,一手交钱一手拿去。那馒头却要拿干净叶子包裹了再给人,林香莲一时竟也忙的手足无措。
秦春娇分明听见了林香莲的话,却只当没有听见。
董香儿动了气,想要过去找她理论,却被秦春娇拦住了。
秦春娇低声说道:“不管她,这么多客人呢,别闹了笑话。”
董香儿只好忍了,却又气哼哼的摔着抹布:“我们咋就黑心了?!妹子你一大早起来磨豆腐,蒸糕,那个辛苦,她来试试啊?!这份辛苦,不值钱吗?!”
秦春娇瞥了林香莲那边一眼,一群人围着,看着倒像是红火的很。她不是见不得人好的人,更不在意林香莲生意好不好,但林香莲最后那句话让她有些上心。
既然敢骂她卖的是黑心价,那林香莲那些东西开价多少?
白面是细粮,鸡蛋更不用说了,乡下人都是存着换钱的,家里有了病人或怀孕生产的妇人,再或是来了客人,才拿出来吃的。卖少了是真亏,若是卖个四五文,那她凭什么说自己卖的是黑心价?
秦春娇心里存着疑惑,但又不好去问,只得先压了下去。
小摊子的生意还是很好,光凭着回头客,就能耗掉她大半的吃食。这天又是不到晌午的功夫,东西便全卖完了。
姐俩收拾了家伙,推车回去,临走前林香莲那边却还有些客人。
一路上,董香儿便骂骂咧咧,秦春娇没有言语,心里只觉得奇怪。
到了傍晚,易家两个男人带着赵三旺回来了,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外头四处奔走,收购油菜籽、花生、芝麻等物。
这事儿也不大容易,毕竟上好的存货,其实都是有主儿的,是人家一早预定下的,没法挪出来给他。
而乡里农家,好的都早早卖了,那些不成话的,也用不成。
所以,三人跑了这些日子,也没寻觅到多少。
这可不是秦春娇拿黄豆做豆腐,买个几十斤就成了。
榨油用的量极大,一时也没个着落,三人故此都有些烦恼。
晚饭时候,秦春娇烧了野鸭肉面,之前做的酸笋已经可以吃了,切成细丝放在面上,还搁了切细的小红椒,酸辣开胃,极适合跑了一天的男人们。
但三人都默默吃着,谁也不言语。
秦春娇觉着奇怪,便问怎么回事。
赵三旺看那两位大哥都不说话,就讲明白了缘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