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过神来,挣扎着想要离开。
陈长青不让她逃避,硬将她扣在了怀里。
他从未像现下这样,急切的渴望过一个女人,哪怕是当年还是毛头小子,离开她之前也没有过。
他想立刻得到她的应允,听到她亲口答应嫁给他。
他已经耗费了二十年的时光,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陈长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这二十年来,从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到中年,他从没动过成家的心思,也从没想过要娶哪个女人做妻子,因为他心底里其实一直都装着她。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想要查一个寻常村妇的生平过往,实在易如反掌,但他不敢,他生怕听到她儿女双全,夫妇和睦的消息,那就连心底里最渺茫的希望也会破灭。
可她如今死了丈夫,而且就站在他的面前,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后的机会了,他不能再放她离去。
陈长青情难自禁的喃喃自语着:“翠云、翠云……答应我……你喜欢我的,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
沙哑的嗓音,似乎压抑着什么,将刘氏的心弄的如风中的乱麻,一时东一时西,又凌乱不已。
陈长青的剖白,让她喜悦,多年来的相思得到了回应,她的心尖锐的甜蜜着。然而已经为人母却还会有这样的心思,这种念头,又让她深深的羞耻。
刘氏只觉得眼眶又热又涨,液体在眼中滚来滚去,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她拿手背抹了一把脸,轻轻说道:“不行了,我女儿都这么大了,这也太不像话了,而且我也舍不得她。长青,我们、我们下辈子吧……”
陈长青眼眸一暗,沉声说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人说下辈子如何!下辈子在哪儿?!下辈子你是谁,我又是谁?!分明这辈子可以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拖到下辈子?!我不听这些,我就要这辈子和你做夫妻。”说着,他和缓了声音,继续说道:“至于你的女儿,我娶了你,她就是我的女儿。那姑娘很聪明,我也很喜欢她。”
刘氏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说道:“但是,我不想见不到她。”
陈长青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愿意嫁给他,只是舍不得女儿。按捺着欣喜若狂的心情,他轻轻说道:“无妨,我们成亲后,我把你们母女都接到城里去。春娇是我的女儿,那她就是官家小姐了,我可以让她脱了奴籍。”
这最后的一句,让刘氏怔住了。
门外,易峋的声音传来:“娘,您怎么大敞着门,午饭好了没有?”话音落地,他也迈步进屋。
易峋一进屋子,猛然就见一中年男人抱着刘氏,顿时又惊又怒,只当青天白日,竟然敢有歹人上门调戏他岳母!
他当即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调戏良家妇人!”说着,劈手向陈长青打去。
陈长青放开了刘氏,退后一步,让过了易峋的攻势。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易峋,知道他就是秦春娇的夫婿,刘氏的准女婿。
他淡淡道了一句:“功夫,倒是扎实。”
刘氏连忙拉住易峋,说道:“峋子,他是我的、我的旧识。”
易峋这方停手,满脸不善的看着陈长青,口吻冷漠:“请阁下离开,这儿不欢迎你。”
陈长青理了理衣衫,看着刘氏说道:“翠云,我改日再来。”说着,便出门而去。
他才出门,易峋便将门猛地合上,转头向刘氏说道:“娘,以后这人再来,不要放他进门。”
刘氏有些尴尬,说道:“峋子,他是……”
易峋面色冷淡,说道:“我不管他是谁,我不想看见他。”
他进门之前,隐约听见了他们最后的一段话。
这男人想娶刘氏,还要把春娇接走,让她当什么官家小姐?!
刘氏如果想要改嫁,他当然不会拦着,寡妇改嫁自古有之,如今这世道也不兴什么守节至死。何况,秦老二那种人,也不值得为他守。
但是,他们想把秦春娇带走,他绝不答应!
那么秦春娇呢,她知道这件事么?
脱奴籍,做官家小姐,这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
奴籍为贱籍之一,进了这个阶层,那便处处都矮人一头,就算是被杀,是良民百姓的,那凶手给赔命抵罪;但如果是贱籍,则只用打板子赔钱。且良贱不通婚,即便娶,其实也只能做妾或者通房。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活不下去,轻易没人肯卖儿卖女,为图钱财卖了孩子,也要被世人不齿。
秦春娇自从被秦老二卖给了相府为奴,其实就已经不在良籍了。虽说乡下不怎么讲究这些,民间偷娶的也不少,这种事从来就是民不告官不究,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易峋也一直在跑这件事,然而贱籍易入难脱,十分棘手,找了许多人情,也还没办利索。
如果是这个人,朝廷的三品大员,那必定是可以的。
她复了良籍,再成了官家的千金小姐,那还能嫁给他吗?
易峋有些烦躁,他深切的信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