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淡淡的药味儿。
她满心惊喜,向黄大夫说道:“竟然做成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她一直想把七子白、玉容方的药方融在面膏里,但想了许多法子,始终不行。没想到,黄大夫竟然替她做出来了。
黄大夫轻轻摸着唇上的髭须,淡淡笑道:“其实也不算难,我先把这些药材研磨成粉,拿酒泡上俩月,再将药渣过滤出来。把药酒和茶油合起来,隔水加热,慢慢的把酒焙干了,那药性也就存在油里了,再拿蜡一封,也就是了。往年做药膏,是拿油浸泡药材,但这法子未免太慢,少说要泡上大半年的功夫。若是酒,就快得多。我也是前儿拿药酒给人擦的时候,才想起来的。试着做了两盒,我自己用了一个月,觉得不错,就拿给你了。”
黄玉竹听到此处,连忙插嘴:“我说爹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白,跟小姑娘似的,原来是面膏擦的!有这种好东西,爹怎么不给我用?”
黄大夫一把年纪,被女儿这样说笑,老脸一红,斥道:“你这丫头片子,没大没小,连自己的老爹都戏谑!”
秦春娇看着这对父女和睦喜乐的样子,既觉得温馨,心中却也有几分感伤。
这种滋味儿,她是从来没有尝过的。尽管她憎恨秦老二,从懂事起就恨不得他早日死去,但心底里却未尝没有遗憾。
然而到底是经历过世面的人,秦春娇将这些造作心情尽快收拾了起来,向黄大夫仔细询问了面膏做法。
黄大夫早已将方子及详细步骤,写在了纸上,交给了秦春娇。
一旁黄玉竹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春娇姐姐,我听说你开的铺子缺人手,我也去帮你吧?”
秦春娇微微一怔,尚未开口,黄大夫便先呵斥道:“别胡闹,秦姑娘是做正事的,哪里容得了你添乱!”
黄玉竹不依:“我哪里是添乱?我也跟着叔叔学了许久的医术药理,这炮制药膏,我最拿手不过。春娇姐的生意那么好,她一个人想必忙不过来,我帮她去做面膏不好吗?”
黄大夫还是不大情愿,但秦春娇听说黄玉竹学过医术,便有了另一段心思。
一则,她并不通药理,即便照着黄大夫给的方子做,其实还是吃力。铺子里各样买卖忙碌,吃饭的人也多,她要不时照看灶台,没那么多功夫去做面膏头油。至于余下那几个,也就董香儿火候上好些,其他人还不如她自己。黄玉竹若能来帮手,那真是帮了大忙。
再说,黄大夫帮了她许多,从最初炮制头油面膏,到手里这盒有美白药效的面膏,都是人家给的方子和法子。她一直想报答,可黄大夫却从来分文不取。说是每月给他一坛自家的油,他来铺子里吃饭也不要钱。但黄大夫一人也吃不了多少菜油,他也从不到易家食肆里吃饭。
若是黄玉竹来铺子里做事,她就正好名正言顺的回报到他女儿身上了。
当下,秦春娇浅浅一笑:“黄大夫,既然玉竹妹子愿意来,那就让她来好了,我照着一日五十文给她开工钱。”
黄大夫哪里不知她心里所想,正想说什么,秦春娇又说道:“我那儿确实缺人手,若是妹子肯来,那是帮了我大忙。我那里,没人会做这个,正需要妹子这样的人才呢。”
黄大夫听她这样说来,倒也没话可讲了,只得答应下来。
黄玉竹喜出望外,那张娇丽的小脸,欢喜的粉扑扑的。
说定了黄玉竹隔日上工,秦春娇便离了黄家。
黄大夫送她出门,回来见女儿哼着乡间小调收拾茶碗,不由问道:“你咋这么高兴?你叔来信儿,可没少数落你,叫你在家学个针织女红,看你把难为的!这会子,咋想着去人家铺子里做事了?我可告诉你,秦姑娘的店铺,可不是一般的地界儿,那是皇上都赏光青睐的。你既然要去,可要认真做事,别给人家添乱!”
黄玉竹嘟哝了一句:“哪儿能呢!”说着,又笑嘻嘻道:“爹,等我赚了钱,好好孝敬你,好不好?”
黄大夫瞅着她,又是无奈又是笑:“爹不指望你孝敬,你别惹祸就好了!”
黄玉竹将茶碗收拾了,端到厨房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她洗着茶碗,不由又想起那个人的样子。
得亏她聪明,听出来那人和春娇姐关系不一般。听说春娇姐的男人有个弟弟,想必就是他了吧?
她笑着,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京里,易峋从生源货行出来时,心里微有不悦。
这盛源货行也听说了易家食肆御赐匾额的消息,油自然是照收的,又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秦春娇那茶油面膏与头油效果极佳,在京城闺秀之间名声甚广。这货行便以收购油坊的菜油为胁,要求易峋将这面膏与头油也批量卖给他们,且不许易家再往外卖,京里任何人想买,都须得从货行进货。
易峋如若不愿,这明年的菜油合同,就是两说了。当然,如果易峋肯,面膏与头油,货行都肯给个好价钱,且易家油坊的油,以后无论有多少,货行都照单全收。
这话面上好听,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