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之前贴上一片,第二天早上再换片新的,每日都这样,等这十六副用完了也就好了。”
“十六副?八日?”御医都说还得一月,就她这药八日就能治好?算了算了,何必跟个小姑娘较真儿?
马上又换了副嬉笑的颜色,“既然这么的,现在正巧是早晨,要不姑娘先帮我敷上一副,我也瞧瞧到底该怎么弄。”
自己把人家撞的,人家这么要求倒也没错,云棠自然允了,又叫一旁儿的小宦拿来只蜡烛,把膏药在火苗上仔细烤了,这才敷在李连的脚踝上。
李连的脚被一个小姑娘捧着,不知怎的就有些不好意思,起先还盯着人家看,后来也不敢看了,直接拿起了那叠膏药,托在掌心仔细看着,突然咦了一声。
“姚大人,这五彩绳……到端午还差好些日子呢吧?”
云棠正担心他嫌烫呢,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往那边一看,哦,原来是那根绳儿,她怕那孩子还要,也就帮着他收了起来,随手放在袖里,转眼又给忘了,后来又往袖里放了药,该是给夹带出来了。
云棠连忙抢了回来,简单把今早的事给李连说了,又无奈感叹,“才多大的孩子,咋有那么狠心的父母,这么小就送进宫来,给人家做奴隶,真是命苦……”
李连也点了点头,“这世界上就是没什么公平,这宫里的贵主挥霍久了也就麻木了,早就看不到人间疾苦了……”
他这话说的苦大仇深,没什么缘由,又突然觉得说的多了,苦笑一声,“你提起这孩子,我倒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什么人?”
李连贼兮兮地笑了一声,“我当你说,你可莫怕……”
云棠自诩从小胆子大,又怎么会怕他那个,不过她倒是也想起一人,“你说就是!”
李连又喝了口茶水,算是润喉,“就是在前几个月,大概三四个月以前吧,有个小太监被发现溺水死了……”故意用了阴森森的语调,云棠也未惊讶。
“你说的是小田?”
“你知道?也对也对,你们小姑娘就喜欢讲这个,怕的不行,还想听……”
李连吓不到云棠,又有些失望,手指头磕了半天桌面,又转了转眼珠儿,“你猜我是怎么想起他的?”
“怎么?”
“那小太监还有些名气,因为有一双巧手,很会编织,很受宫妃和宫女们待见,尤其是和一个姓林的才人,这位才人当时得宠,眼看着就要晋位了……”
云棠攥了攥手心里的那条小绳儿,又突然想起海棠树下的小宦,不知道怎么,一想起那眼神就觉得压抑的很,仿佛带着深远的怨恨,又带着无奈……“那……后来呢?”
“后来啊……这就是宫闱秘事了……说不得说不得。”
云棠蹙了蹙眉,“秘事?你又如何知道?”
“嘿!我可是这宫中最有人气的六皇子……最好的朋友,有什么我不知道,怎么,想知道么?”
“你不是说不能说?”
“不能说是不能说,不过你是个老实人,告诉你也无妨,怎么……要听么?”
“嗯……你说吧……”
“说了的话,这可是有罪的……你怎么报答我?”李连眯起了眼睛,故意放低声音,朝云棠这边靠了靠。
也不知是云棠想多了还是怎的,他那只手刚刚还闲磕着桌子,这时候又朝自己这边移来,眼看着就要覆上自己的手尖儿。
云棠心慌不已,忙借着掖头发躲了开去,再看李连,总觉得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贼兮兮的,忙站起身来,“我下午还有差事,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这就要回去了,大人您……多保重……”
语毕头也不回,自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树下的就是小田,这只是个小鬼哦,dà_boss还在后头……
☆、心鬼(一)
出了含凉殿,云棠又小跑了一段,这才停了下来,手把着池边的海棠长出了口气,那李不器……竟是那样的人?亏她尊着他是翰林院的人,怎么这样不正经?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误会……那眼神,亮的冒火星子了似的,那只爪子,明明就是奔着自己这边儿来了!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不成他是装的?是了,那么大个人,怎么会被一个姑娘撞一下就扭了脚?可那脚上的伤怎么来的?
又迷迷糊糊回到清晖阁,在含凉殿也没坐多久,时候还早着呢,又找出那张地图,塞到衣襟里头,朝外面去了。
刚走出了两步,又想起那只黑黢黢的水蛭来,一想到这个,脚背上就火辣辣的疼,故意到树下的草丛里头找找,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绕道院门口去,继续寻路去了。
这回没敢走太远,赶在中午之前也就回来了,人家荣大人不计前嫌给了一上午的假,坐下属的就更不该蹬鼻子上脸,因此吃完了午饭,云棠也就老老实实的报道去了。
今儿个荣大人没叫她再出去,就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