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缓缓打开泛黄的信纸,她完全懵了,信纸上的文字形若蝌蚪,她竟然一个字也不认识!
这是哪国哪朝的文字?搜肠刮肚她也回忆不起在相府中见过这样的文字。
再仔细辨认了半晌,直盯得眼睛发胀,她也只认出一个貌似萧的字。
直到打开第三个信封,里面的文字才算正常了,内容却只是告知南宫非,让他收敛行迹,南宫世修将率军前来溧阳。
趁机杀掉姽婳将军!最后一行小字刺痛了她的眼,白昶竟然时时不忘杀她,不管前世的白霓裳还是今生的萧墨离。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他们的纠缠是相恨相杀。
傍晚,南宫世修才回到帅府,见她斜倚窗前,面上似有泪痕,不觉诧异,在他心里,霓裳从未掉过眼泪。
“何时去烧敌军粮草?”她垂目站起,掩饰脸上的泪痕。
“拿了南宫非,已经打草惊蛇,我们烧不了凤卿尘的粮草了。”他不觉苦笑,其实早就知道南宫非与修罗暗通款曲,佯作不知,是因为时机不到。
她误打误撞进了南宫非的侯府,他也只好顺势拿下这个叛臣贼子。
可是,凤卿尘却已经有了警觉。
冉泽急疾走进门来,难掩喜色:“王爷,好消息,好消息。”
他豁然站起,黑眸倏然睁开:“可是叶文卓调回凤卿尘的圣旨下来了吗?”
冉泽点头:“不错,秦月朗替回凤卿尘。”
“报”门口,报事的传信兵单膝跪地,高声喊。
他疾步到了门口,双眸发亮:“什么事?”
“修罗第三道圣旨下了,凤卿尘,”传信兵顿住,他摆手示意传信兵继续说下去:“快说!”
“凤卿尘阵前讨敌叫阵,指名道姓要王爷出战。”
“再探再报。”黑眸闪过一丝喜悦,看向冉泽。
“看来凤卿尘已经急了。”冉泽仰头看着天际皎皎月色。
她微微一笑:“修罗京城距离溧阳少说有千里之遥,接连三道圣旨,只怕是叶文卓连续下旨。”
南宫世修颔首:“若叶文卓连下十三道圣旨,只怕凤卿尘凶多吉少了。”
星眸加深,看着天边乌云渐渐遮盖月华,幽幽轻叹:“也不知凤卿尘看见叶文卓给王文的那道密旨后会做何感想?”
黑眸掠过她的小脸:“据本王所知,你和凤卿尘曾经见过面。”
心中讶然,玉面依旧,垂首抚弄纤细白皙的手指,低声叹:“王爷知道的可真多,只可惜凤卿尘认识的白霓裳不是现在这副妖媚的样子。”
白霓裳的手心都是练功时留下的厚茧,没有这样的修长白嫩。
曾经的霓裳美则美,只是美丽中有一种凛然之气,如傲雪红梅,高贵典雅,而今,相貌虽然相仿,气质上却天差地别,墨离柔婉娇美,远不及她曾经的冷傲风骨。
那夜,凤卿尘见到她,刹那间的失落未曾逃过她的眼睛。
他以为的白霓裳已经不是他心中的白霓裳了。
传信兵接连而来,如他所料,叶文卓果然连下十三道圣旨,急召凤卿尘回朝见驾。
冉泽直起身子,凝视他:“我们现在出发?”
他看看天色,点点头:“走!”
“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
她跟在他和冉泽身后,他倏然转身,握住她的皓腕:“今夜,你哪儿也不许去!我和冉泽去送送凤卿尘这位常胜将军,一会儿就回来。”
“我的伤真的不碍事。”
“你的伤口若再裂开一次,只怕再也不能愈合,你明白了吗?”他可不想她身上留下丑陋的伤疤。
星眸低垂,轻声:“你也小心。”
轻轻捏了下她柔软的手,转身疾步而去。
跨上照雪玉狮子,豪情顿生,率领五千精兵直奔南门杀去。
她终究放心不下,顶盔掼甲,收拾利索后,骑上千里粉龙驹随后到了南门,守城的将士看见她不由一愣:“萧将军,那个王爷刚刚出城去了,命令属下等,”
玉面清冷:“不许我出城是吗?”
小将点头:“是,王爷严命,谁放了萧将军出城,谁就是违抗军令。”
她抬步上了城墙:“谁说我要出城?”
耳畔战鼓声声,马嘶人喊,声不绝耳,长眉紧锁,问身后的小将:“王爷带了多少人马出城?”
“一万精兵,魏冉将军等都随王爷出城了,只留下末将看守城门,以防敌人偷袭。”
“现在守城的将士有多少人?”
“一万。”
“多少?”她的声音没有温度。
小将缩了缩脖子,以为她不过是王爷身边的并未放在心上,如今见她玉面冰冷,杀气凛凛,不由心生敬畏,低声说:“是有一万,但是战斗力的不过八千。”
她不由一声冷笑:“五千够吗?”
小将擦擦额头的冷汗:“五千是有的。”
“立刻集合五千人马,城门听令!”
她站在城墙上,五里之外火把飘摇,喊杀声夹杂着铁器相撞的声音时远时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她明白,现在是大羲士兵唯一的机会。
凤卿尘回京,必定会带走他的一万精锐之师,这一万人马是修罗真正的精锐,个个以一敌百,若能歼灭这一万人,修罗围困大羲所谓十万人马也就不足为虑了。
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她实在担心南宫世修。
小将气喘吁吁跑上城墙:“回禀萧将军,五千人马已经集合完毕。”
“好,清点弩箭,滚木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