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妃磕个头吧。”南宫雪没有回头,声音冷峻。
事已至此,她若不想和南宫雪共进退,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这件密室就是南宫雪的心脏,他既然将她带进这里,了解最最真实的他,自然不会给她留下退路。
只怕她想离开怡亲王府并不容易了。
拜别水晶棺里的容妃娘娘,南宫雪的面色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走出密室,一切恢复如初,她恍若梦中。
“明早和我去见父皇。”南宫雪的声音沉稳,如他的脚步。
“以什么身份?怡亲王妃吗?”她的声音清丽。
“你想以什么身份都可以。”南宫雪背对她。
秦风慌里慌张跑进来,忘了规矩,直奔南宫雪,附在他耳畔低声嘀咕了几句,她眼瞧着南宫雪苍白的面越发白,暗中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总管,没有见到墨离郡主吗?”南宫雪的声音很轻,字字清晰。
秦风一愣,旋即躬身:“属下拜见墨离姑娘。”
“不敢当,发生什么事了?”
秦风瞧瞧南宫雪。
“以后,怡亲王府任何事不必避讳萧墨离。”
秦风愣住,欲言又止,只得低声说了个“是”字。
“回禀郡主,今天皇上突然召见了景王,竟然将含光剑赏了景王千岁。”
“含光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皇上曾经说过,含光剑属于谁,谁就是大羲未来的储君。”长眉微皱,看来眼前这个南宫雪是白忙活了,大羲的太子之位还是南宫楚乔的。
“皇上明旨立储了吗?”南宫雪淡淡的问。
秦风摇摇头:“那到没有,只是,当初找回含光剑和冰弦琴的是咱们,皇上怎么能赏给景王殿下呢?这太不公平了。”
南宫雪面色依然,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思。
“没有什么公平和不公平,既然如此,秦风,送份礼给景王殿下。”
秦风虽然不甘心,却也答应着去办了。
她随南宫雪走进内室。
“墨离,看来你要再等等了。”
她笑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南宫雪毕竟双目失明,看不到她此时的面色,自然猜不透她的心思。
尽管南宫雪看不见,她依旧款款一礼:“敢问王爷信得过墨离吗?”
南宫雪面色平静:“你想离开这里?”
“是暂时离开这里,据墨离所知,这世界上还有一把凌霜剑,江湖传言,得凌霜剑者得天下,所以当初南宫狄才杀了萧统一家四百多口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南宫雪和盘托出,她若想让他相信自己,必须有所舍。
南宫雪的面色一动,空洞的眼神飘向她:“你知道凌霜剑在哪儿?!”
她摇摇头:“不知道,若我知道,只怕已经不能站在王爷面前了,我只知道,萧成皋也在找这把凌霜剑。”
南宫雪沉吟片刻:“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我去哪儿能找到你?”
“出了平京城南门,十里外有个茅草屋,飘雪仙子就住在那儿。”
“好。”
他竟然没有挽留她。
怡亲王府和安睿王府只隔了三条街道,站在怡亲王府的门楼前,她甚至可以看见安睿王府西暖阁后的那棵参天柏树。
不知红婵怎么样,会不会受委屈?
她很想回去看看,却只能遥望。
夜色迷离,华灯初上,平京城最美丽也最温暖的时候,就是此时。
身影飘飘,回到茅草屋,她不禁愣住了,白沐衣怀抱宝剑,倚在门框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又来了?”
“我爹已经知道飘雪仙子重现江湖了,你,最近不要出去了,可以吗?”白沐衣的声色复杂,听得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为什么?就因为你爹亲手杀死了曾经的飘雪仙子吗?”她的声音忽然冷肃空灵,似乎来自遥远的天际。
“你究竟是谁?!”白沐衣睁大眼睛,盯着她。
“这个问题我想不必再纠缠下去了,我是谁三少爷不必知道。”
茅草屋内是一片死寂。
白沐衣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粉面如常,吃饭喝水,并不理会。
“三少爷有这会子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倒不如去为国建功,为丞相府挣一份荣耀,免得白昶整日里说三少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的声音淡淡的。
白沐衣心如被针刺,说不出的滋味,很难受。
只是静静凝视她,唇畔掠过一丝苦笑:“我记得和郡主说过,我一个妹妹,她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劝说我的,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为国建功。”
她缓缓起身,立在窗下,仰望天上的星斗:“若我的消息没有出错,明天修罗使臣会到大羲,给我们的皇上送上白玉和宝马,到时候,你可以进言,请皇上防备修罗偷袭我大羲边界。”
“为什么?前番安睿王大败修罗,如今修罗又失了凤卿尘,怎么敢再进犯我大羲边界?”
“我请问三少爷,安睿王爷大败修罗真的是依靠我大羲的兵力吗?”
白沐衣沉默了,大羲兵力薄弱,已非一日,即便是现在,只要修罗倾国来犯,大羲依旧难以抵挡,若大羲联合寰辕,则大羲一年半才之内,便是覆国之难。
“三少爷也知道,以大羲现在的国力,绝非修罗对手,为何修罗还前来示好?必定是秦月朗的诡计。”
秦月朗武功也就江湖中三流之辈,行军打仗未必有凤卿尘高明,但是阴谋诡计却十分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