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坐在床上翻看着杂书,舒刚坐在圆桌前刻着一把木剑,两人各不打扰,良久,叶初夏侧首看了一眼舒刚,见他专心致志的削着木剑,没有出声。
又过了片刻,叶初夏再次看向舒刚,这次轻咳了一声,开口:“舒刚,陪我说说话吧。”
舒刚手里的动作不停,旋转着匕首,雕刻着木剑上的花纹:“好啊,初夏想说些什么?”
叶初夏顿了顿,道:“舒刚,你说,我和烨安在一起是不是错了。”
话出,舒刚手中的匕首一滑,在木剑上斜出一道深深的划痕,顿时显得格格不入,一番前功尽弃。
舒刚放下匕首与木剑,转身看向叶初夏,眼睛带着几分探究:“初夏,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以陪皇上一起登基的女子的身份问我,还是仅仅是你叶初夏。”
叶初夏扯出一抹笑:“自然仅仅是我,叶初夏。”
舒刚一时没有做声,叶初夏合上医书,说出了憋闷心中许久的话:“你也看到了,我身体不好,中的还是散人仙的毒,注定短命。”
“我还是烨安名义上的姑姑,抚养他长大的人,我们冒着世人异样的眼光在一起真的值吗?”
叶初夏有些迟疑:“何况……若是将烨安拖进了这众口硕硕的泥潭以后,我又离开了,那时让烨安一个人怎么面对,这样,真的值吗……”
闻言,舒刚没了声音,叶初夏说的不无道理,更何况卞烨安还是一国之主。
若真的与将叶初夏在一起的事情布公天下,恐怕到时候威信没有立下,反而在百姓心中留下了荒淫的印象,那百姓又如何拥戴?
再者就是叶初夏所说的,中毒已深的叶初夏,还能坚持多久,护了卞烨安一生,何必又在最后毁了他。
舒刚动了动唇,最终直性子的他没有忍住心中的想法:“初夏,我、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憋着我难受,索性还是一吐为快!”
“你和皇上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或许是我太过古板,自古尊卑有序不可乱来,你与皇上虽然不是亲姑侄,但你毕竟也是先皇亲封的公主。”
“若非知道皇上固执不听劝的脾性,这些话我早就忍不住了,另外也是知道你不同一般女子,会医识毒,甚至计谋也不比男子差,我才能将这些话憋到了今天。”
叶初夏听着听着晃了神,就连熟知她的舒刚都不赞成,世人又怎么会接受呢,现在烨安因她坐上了皇位,还要因自己声名狼藉吗?
胡思乱想间,房门“嘭”的一声被打开,叶初夏和舒刚惊愕的看向门口。
卞烨安黑着脸从外面进来,白云光跟在他的身后,对着叶初夏一脸的苦笑。
见状,叶初夏心中猜到了七八分,大约是卞烨安将她与舒刚的话听了去。
看着卞烨安一脸的肃然,舒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慌,但卞烨安的眼神却跃过他直直落在叶初夏身上。
“出去。”卞烨安冷声说道。
舒刚从卞烨安身旁走过,与白云光两人一同出房间的时候,白云光看了眼叶初夏,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两人走出房间,顺带着将门也关上了。
叶初夏对上卞烨安的眼神,突然有些心虚,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她道:“烨安,将点心还回去了?薛玉可有说什么?”
“没有。”卞烨安冷硬的回,一双深邃的眸与叶初夏对视。
气氛又陷入僵局,突然,卞烨安抬步朝叶初夏走了过来,一步步,叶初夏一阵紧张。
走近之后,卞烨安坐在了床侧,认真的看着叶初夏:“叶初夏,开始是你说的,但结束,不能也由着你,值或者不值,没人可以替我决定。”
知道卞烨安这是生气了,需要人顺着,但鬼使神差的,叶初夏却道:“烨安,我们算了吧,这场闹剧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话出,就见卞烨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初夏说什么?
算了吧?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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