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了晚膳,还是不见温持元的身影,倪胭略一思索,不要宫女跟着独自悄声出了青檐宫。
她稍微动用了一点妖法,便找到了温持元。
一处比较偏僻的树林里,温持元蹲在角落里燃烧纸钱。听见脚步声,他面色瞬间冷下来,藏在袖中的暗器落入掌心,敏捷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在看见来人是倪胭的那一瞬间愣了愣。
倪胭走到他面前,瞧了一眼地上的纸钱,问:“亲人的忌日?”
温持元将掌中的暗器收了起来,说:“是。宫中不许私自燃烧冥纸,所以微臣偷偷跑到这里来,请娘娘降罪。”
倪胭没说话,她蹲下来,将一旁的一摞纸钱弄散,扔进火中。温持元默默注视着倪胭的动作,见她如此,他眸中一片暗色,说:“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弄脏娘娘的手。”
倪胭没接话,而是继续燃烧着纸钱,问着:“你的家人是怎么过世的?”
“彼时年幼,微臣不记得了。”
倪胭转过头去看他,他低垂着眼睛,看不清眼中的情绪,但是整个人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倪胭将手中剩下的一些纸钱塞入他手中,起身离开。
温持元望着倪胭的背影,心里一阵绞痛。
倪胭掌心里,温持元的星图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和第五颗星同时亮了起来。然而当倪胭回到青檐宫时,温持元的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和第五颗星又同时熄灭,只留了第一颗。
倪胭甩了甩手,睡觉。
树林中,温持元望着已经燃尽的冥纸,眼神有些空洞。
他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身为一个阉人,根本没资格谈什么喜欢。更何况她是尊贵的妃子。以前温持元总是忽略掉倪胭的身份,可是这一次,他守在门外听着她和姬明渊欢好,那些旖旎之音萦绕在他耳边,成为痛苦的折磨。
她是姬明渊的女人,她爱着姬明渊。
而姬明渊是他的死仇。
他既没有资格爱她,也不能爱上死仇的女人。
温持元合上眼,藏起眼中的恨意。他潜伏在宫中已经太久了,久到的确该出手了。他一直知道刺杀姬明渊很难,可是他担心再这样日复一日熬下去,会将他所有的勇气磨没,让他更不敢下手。
不能再耽搁了。
温持元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决定出手。
·
清荷铺满鲤池的时候,倪胭得到了萧却称帝的消息。
一眨眼,竟然过去了半年。
半年前,萧却回到姚国,果然不出倪胭所料,姚国皇帝责怪他办事不利,甚至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权,更要斩草除根,判了他一个满门抄斩。他在心腹手下的帮助下逃出牢房匆忙赶回家中,家中父母已经被姚国皇帝下令杀害。
萧却一怒之下揭竿而起。
姚国皇室腐朽,气运降尽。萧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披荆斩棘,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稳稳坐上龙椅,并排除异己,将那些不服之人奚数斩杀。
半年时间,姚国已经改朝换代,成了萧国。
“半年,比我想得要短一点。”倪胭心满意足地勾唇。
“娘娘。”小宫女在外面叩了叩门,恭敬地禀告远远看见姬明渊朝这边来的身影。
倪胭随意应了一声,也没怎么当回事。宫中礼节繁复,倪胭倒也不是抵触行礼,而是她总是不知不觉中忘了自己是个妃子是需要行礼的,久而久之,她见到姬明渊也没了行礼的习惯,姬明渊也默许了。
姬明渊是过来睡觉的。
自从那一次,他时常会过来,偶尔也会召倪胭去他那里。他还是那副凉薄无情的样子,没见得对倪胭比以前好。他的凉薄无情不仅体现在床下,也体现在床上。没什么温存,几乎每次都是直奔主题。有时候倪胭也会拉着他玩些小花样,他倒是不会拒绝,只是也瞧不出来特别的兴致。
有时倪胭意乱情迷时睁开眼睛看他,发现他永远都是冷静的。倪胭便笑笑,随他怎么样,她自己开心了就好。
今天姬明渊比往常更能折腾倪胭,像是在发泄一样。
倪胭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笑得很坏:“因为萧却称帝的事情?陛下是在罚我吗?”
她吃吃地笑:“陛下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谁?萧却?”姬明渊捏着倪胭的下巴,薄唇抿出一道狂傲的冷笑。
“对,陛下谁也不怕,天下无敌。”倪胭拉开姬明渊的手,凑过去吻他“不过可惜天下第一的武功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姬明渊脸色冷下去。
倪胭笑得千回百转,妖气冲天。
“恐怕要让爱妃失望了。”姬明渊冷笑着将倪胭拉回来,压在身下。
倪胭从姬明渊墨色的眸子里看见自己,她微微蹙眉,开始怀疑姬明渊的武功难道没有被废?她想试他一试,偏偏姬明渊倾身压上,她“唔”了一声,微眯了眼。整个人就像花骨朵儿伸展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