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幼时杀掉谋害母妃的皇后之后,从父皇口中得知谋害母妃的元凶是他的父皇,那不过是父皇训练他无情冷血的计谋。
这么多年了,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有一个她。
还是失去了。
姬明渊听见倪胭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这么久没见,陛下可有想我?”
“那若一直见不到,陛下岂不是要把青檐忘干净了?”
“可若青檐死了呢?那就永远都见不到了。”
“若你死了,孤便把你的手骨砍下来放在身边。等孤驾崩,将你的尸身铸进铜人立于棺木旁,永远陪着孤。”
姬明渊忽然想起,他没来得及把她的手骨砍下来。
而那所谓的“生同寝死亦同穴”,果真成了痴念。
遥远的另一座山巅,姬星河脸色惨白。得到后方遇袭的消息,他立刻带领兵马回来相救,然后便让他看见了倪胭为了不被擒住,纵身跳下悬崖的一幕。
姬星河整个人入赘冰窟。
他以为她和姬明渊在一起已经足够让他伤心痛苦,却没有想到比起她的死,她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了。原来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好好的,就好,就好。
可是她死了,眼睁睁地死在了他眼前。
姬星河将手压在心口,大口喘着气。那一阵一阵哭不出来的苦涩塞满了他整颗心脏。
萧却朝穆宏中拔剑:“谁准许你善做主张!”
穆宏中一脸无畏:“为帝者当隔断儿女情长。若你的心上人是普通女子便也罢了,可是那个女人是付青檐!是姬国皇帝的妃子,是姬国的女将军!我不能看着你沉迷于儿女情长!是,身为臣子,末将的确擅自行动。陛下要杀要剐随便!”
萧却手中的剑逼近穆宏中,片刻之后,他丢了手中的剑转身走出大帐,冷声下令:“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愤怒地回到自己的大帐中,温持元正立在桌后,弯着腰在地图上做标记。温持元抬眼望着萧却的脸色,惊讶地问:“陛下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萧却眉目中的戾气消散了一些,逐渐染上了几分伤痛:“付青檐死了。”
温持元怔住,青檐宫中相处的朝朝暮暮,她的眉眼她的袅娜身段她的一颦一笑纷纷涌上心头。他好像又看见她步步生莲逐渐走来,懒懒靠在围屏一侧,对他展露笑颜。
温持元手中的毛笔脱手,墨汁在他鱼肚白的长衫上画下一道长长的脏痕。
·
一个月后。
萧国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倪胭坐在床头,靠着窗户。她手里端着一碗药汤,正握着勺子慢悠悠地搅拌着。
身旁立着个小丫鬟。不似宫女那般体面,却也是个懂规矩又机灵的。
宫女是萧却找的,这汤药也是萧却找的大夫给倪胭养伤调理的药。
江云山的另一次是萧国的国土。萧却下令搜捕倪胭的尸体,本是想找到她的尸体好好安葬,却没有想到找到倪胭的时候,倪胭上有一口气在。
当然了,倪胭是故意让他找到了,也是故意不死透的。
任务还没结束,还没到她离开的时候。她只不过随手玩了一出假死,让任务目标伤伤心加加好感度而已。
效果还是有的。
倪胭把药汤放在一侧,摊开自己的右手。
姬星河和温持元都从原本的六星涨到了七星,攻略完成。
姬明渊和萧却都从原本的四颗星涨到了五颗星,各自涨了一颗星。
倪胭微微皱眉。
若说萧却只涨了一颗星并不奇怪,毕竟倪胭和萧却过去的接触并不多,两个人还有矛盾梗在中间。
可是姬明渊居然只涨了一颗星?
倪胭觉得有些头疼。
当日他不是反身来救她了吗?他不是也难过不舍了吗?那样的情境下,她为了不连累他而赴死,再加上之前刷的好感度,结果他现在才五颗星?
倪胭叹了口气。这人果真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夫人,您是不是嫌弃药苦呀?可是喝了药,您的身体才会好起来呀。等您身体好了以后就不用喝了。你要是实在嫌弃苦,等您吃了药,奴婢一会儿就去给你拿甜甜的糖果子……”小丫鬟在一旁柔声劝着。
倪胭不想听她啰嗦,重新端起药碗来喝。至于汤药苦不苦,倪胭倒是觉得无所谓。
一碗药还没喝完,萧却便来了。
小丫鬟行礼退下,倪胭将最后一点汤药喝掉,说:“身上有伤,就不给陛下行礼了。”
萧却自然不计较这些。他提起手中的鸟笼给倪胭看,说:“无意间看见的小鹦鹉,觉得好看,拿来送你。”
“好看!好看!”一身彩色羽毛的鹦鹉尖细着嗓子学着尖叫了两声。
倪胭果然被吸引住了目光,她轻轻敲了敲鸟笼逗着里面的小鹦鹉。她每敲一次,小鹦鹉就啄一下,偏偏她每次都能在小鹦鹉啄鸟笼的时候收回手。几次三番,小鹦鹉歪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