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撑到总决赛的?不会唱歌不会跳舞,还整天哭丧着脸。服气。”
“呵呵哒,因为她就是流量。瞬影视频精明着呢。没看最近她天天上热搜被全网嘲,给这个节目带来多少热度……”
严弃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一条一条浏览着网上的言论,眼泪落下来,落在手机屏幕上。
难受之余,还有茫然。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错。也许网上的人说的都对。是她的错,她不应该渴望父爱。可是这些年妈妈拎着她的耳朵教训的话一遍一遍回响。
是妈妈错了,还是网上的这些陌生人错了?
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周媛美的照片。
严弃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下去,才接通电话。
“妈妈……”
“昨天的比赛我看见了,怎么发挥这么不好?真让妈妈失望。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好好表现,只有成功了才能让你爸爸承认你。”
严弃咬着嘴唇,没吭声。
周媛美叹了口气,“瞬影的杜总和你爸爸是好朋友,虽然节目已经播出了几期,你爸爸都没有出现。可是妈妈猜总决赛的时候,你爸爸一定会作为特邀嘉宾出场的。到时候啊……”
严弃垂着头,目光有些空洞。妈妈的话钻进她的左耳,又从右耳流走。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你这孩子是不是接触人多了,开始不听妈妈的话了?”
严弃苦笑,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妈妈,妈妈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是世上最贴心的小棉袄。难道真的是因为长大了接触的人多了,不再是每天和妈妈在一起,所以她的想法变了?
“阿弃?阿弃?”
严弃回过神来,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眼泪,说:“妈妈,我要去排练了。”
也不管电话那一头的唠叨,她匆匆挂断了电话,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挂断妈妈的电话。
严弃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眼泪仔细擦干净,她刚要推开卫生间的门,听见外面有人进来。严弃犹豫了一下,性格原因,她不太想和训练基地的其他女生过多接触。所以她搭在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想要对方进了单间,才推门出去。
“跃然,你到了没有?”
严弃愣住了。
说话的人是杨晴,而她口中提到的跃然是严弃的男朋友。
严弃的心沉了下去。景跃然不是说杨晴一直缠着他,他已经跟杨晴说清楚再也不联系了吗?
“说话方便啊,我特意来了卫生间的。别人都在练舞,没人。哼,你到底什么时候和严弃分手?我看着你在微博上放你和她的合照,又鼓励她什么的……心里很不爽啦。”
景跃然在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杨晴开始不耐烦:“我知道你要炒热度。可是你要炒到什么时候?和这种垃圾丑闻搅在一起,小心以后成为你黑历史!这可是你说的,等你新专辑发布立刻和她断了……”
严弃眼中的最后一抹亮光,便也消散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冲出去跟杨晴质问,或者立刻打电话质问景跃然。可是她不敢。
从小被灌输的“你爸爸嫌弃你不要你”的想法,让她嫉妒的自卑胆小。
她不敢。
她甚至第二天亲手做了糕点送去给景跃然。她心里有一丝侥幸,也许杨晴胡说八道呢?也许杨晴知道她在卫生间故意说出来气她的呢?也许景跃然有什么苦衷呢?也许是她听错了呢……
她不敢去质问,不敢去求证,继续做沉默的小绵羊。她甚至想,也许只是景跃然一时糊涂,也许他会回头。她乖乖地等着,等景跃然给她解释。
她等啊等,等到《彩虹少女》节目结束,无缘女团,网络上对她的议论也暂时降了下去。
她等啊等,等到景跃然的新专辑发布。
景跃然的新专辑很成功,他甚至开心地带着严弃逛街、吃饭。严弃想,景跃然应该已经和杨晴彻底断了吧?
直到景跃然诱导严弃抽烟。
直到景跃然给严弃的香烟中加了毒品。
景跃然写了长文,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表达了对严弃的失望。总而言之,中心思想是他以为他能拉这个无辜的女孩走出深渊,却不想她根本不想离开。所以景跃然悲痛地决定放弃严弃。
好一个痴情又善良的人设,就像他唱的情歌。
网络上的谩骂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周媛美给她写了一篇稿子,让她将抽烟喝酒,甚至是吸毒的原因全部推给缺少父爱。
看着妈妈教她怎么哭怎么扮可怜的脸,严弃忽然觉得很累,连呼吸都累。
大概,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她生来就是个笑话。
她鬼使神差地去了严亦恪的家,蹲守在别墅外。她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严亦恪回家。严亦恪坐在车里,侧过脸和他的妻子安佳莹说笑。温柔的眉眼让严弃嫉妒得一瞬间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