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眨了下眼睛, 然后动作缓慢地摸了一下兔耳朵,不回答,反而问:“叔叔, 我弯腰站了好久, 累了。可以坐吗?”
季绪临的目光在倪胭身上从上到下地扫了一遍。
倪胭为了在老人家面前扮演一个好孙媳,这两天穿的衣服都很温婉贤淑。今天穿了一条刚过膝的杏色刺绣无袖连衣裙,精致的江南刺绣爬满玲珑有致的身子。随着倪胭弯腰的动作, 即使是正常保守的圆衣领也泄出几许圆润春光。
季绪临收回视线,问:“坐哪里?怎么做?”
倪胭眸中星子愈亮,语气乖巧:“我都听叔叔的。”
季绪临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轻敲了两下, 终于朝倪胭伸出手。
倪胭嘴角的笑灿若星河,她将手放进季绪临微凉的掌中,身子轻旋,侧身坐在季绪临的腿上。
她眨了眨眼,感觉有些新奇。她低头瞧了瞧季绪临的腿,又转过头望向季绪临的眼睛,甜甜地说:“好开心。”
“这就开心了?”季绪临松开握着倪胭的手,又将手放回沙发扶手上。似乎只是单纯地拉了她一下。
她暧昧地坐在他腿上,可他动作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神情也看不出变化。
倪胭歪着头想了想,问:“还有更开心的吗?”
季绪临的目光在她戴着他的眼镜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收回目光,道:“眼镜给我。”
倪胭轻轻翘起嘴角,把眼镜摘下来,挂在了领口中间,微凉的镜腿滑进她的领子,贴着软嫩的胸口:“叔叔不让我亲眼睛,不给。”
季绪临笑了。他抬手去拉倪胭裙子背后的拉链,动作不紧不慢,即使是这样暧昧的举动也透着优雅从容。拉链从颈后拉开,一直拉到后腰。没了拉链的束缚,紧紧贴在身上的连衣裙顿时变得松松垮垮。眼镜往下坠,带下胸前的裙子布料。
倪胭“唔”了一声,急忙拿起眼镜,又将胸口的裙子往上扯了扯挡住春光。
她嗔了季绪临一眼:“还你就是了。”
季绪临朝倪胭伸出手,倪胭却没有直接把眼镜放到他手里,而是亲自给他戴上。
她凑得那么近,好像一个戴眼镜的简单动作都带着一点虔诚的味道。
眼镜戴好了,倪胭却微微皱着眉,连软软的两腮也鼓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她双手伸到背后拉拉链,拉链往上拉了几公分,她便停下动作,瞪了季绪临一眼,微微转过身背对着季绪临,示意他给她拉上。
季绪临轻轻扶了下眼镜,从容地给她背后的拉链拉好。
倪胭毫无留恋地从他腿上站起来,摘下头上的兔耳朵丢到一旁,嘟着软腮闷声说:“我回去了。”
“这就走了?”季绪临问。
“叔叔教我的,进退得当、矜持有度。”她调皮地眨了下眼,“该退了。”
季绪临颇有深意地笑了。
倪胭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叔叔能陪我去挑选参加奶奶寿宴的礼服吗?”
季绪临望着她沉默地笑。
倪胭与他对视了片刻,了然地点点头:“那我就当叔叔答应了。”
她挥挥手:“叔叔再见。”
她似又想到了什么轻蹙了下眉,慢悠悠改口:“季叔叔。”
从“四叔”到“叔叔”再到“季叔叔”,那是两个人之间身份和关系的转变。
倪胭推开门出去,嘴角的笑跟着淡下去。
掌心里季绪临的七星星图中终于慢吞吞地亮起了第一颗星。缓慢的速度简直充满了不情愿的态度。
慢,太慢了。
这男人太难搞了。
倪胭走到楼下,看见季衡抱着胳膊懒洋洋地倚在楼梯扶手上。
“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我的前夫。”倪胭神态自若。
季衡抬手看了下腕表,说:“你在楼上单独和四叔待了二十七分钟。”
倪胭挑眉,斜着杏眼看向季衡。
季衡嗤笑了一声,道:“你这是什么鬼表情?”
倪胭甜甜地勾勒出唇角小梨涡,笑道:“我和季叔叔只是聊天而已。如果真要做什么,二十七分钟可不够。我的前夫。”
倪胭绕过季衡回房间,季衡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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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卿在公司里忙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他将特助单独叫到办公室。
“赵总,您找我。”
赵文卿西装革履,却懒散地翘着二郎腿,神态懒洋洋的。他询问:“季衡盯着的那块地怎么样了?”
特助微笑回禀:“属下几个一直在按照您的意思办事。季衡以为那是块宝地,不惜调动公司别处的资金也要把那块地拿下来。”
赵文卿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玩味:“让贺老板和秦老板继续抬价,让季衡这龟孙子把棺材板都投进去。”
“属下一定把事情办好。”
赵文卿上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悠悠开口:“记住,明面上的事情让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