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那里,”他顿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个人,回来的?”
林沫觉得他的话里有几分蹊跷。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还能几个人?她早已经是天涯孤女,要说亲人……恐怕他算这世上和她最亲近的了。
“嗯。”
元焯转过身,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放弃,“哦”了一声,转过身去。
不远处,商场一隅布置着装饰用的热气球,五彩斑斓格外好看 ,年轻的夫妻带着小孩正在一旁合照,拍好了照片,妻子走到丈夫身旁看相机屏幕,留下小孩子站在远处。
小宝宝左顾右盼,被热气球里的卡通玩偶吸引了注意,肥短的小手小脚并用着晃晃悠悠地朝上爬去。
原本走在元焯身侧的林沫见状,心头一突,撩起长裙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奔去,双手抱住宝宝旋身自己背对着热气球,将小身子牢牢护在怀里。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牢牢悬挂在商场顶上的热气球猛地坍塌在地,发出一声闷响,皮质的热气球顶软趴趴地覆盖下来,将小孩子原先站着的地方盖得严严实实。
从林沫怀里接过吓懵的孩子,年轻夫妻不住道谢之后,心有余悸地带着孩子离开了。
因为位置偏僻,声响也不大,除了楼上偶有顾客探头张望,并没有引起大骚动。
林沫松了口气:“好险。”
“没事吧?”元焯口中问询,视线却凝固在她身后。
林沫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便听见年轻男人阴沉的嗓音:“我说怎么到处出岔子!- -这种场合,把她这样的人请来做嘉宾,阿焯,你还有没有分寸?”
说话的人梳着背头,身材与元焯一般挺拔,眼神却份外阴鸷。
与元焯重逢时,仅仅听声音声音林沫也立刻认出他来,可眼前的这个人,她却花了好几秒才辨认出是元尧,元焯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说服她与小元哥哥断了联系的人。
当年元尧性格激烈,与冷静寡言的元焯截然相反,那时他身上并没有这么重的戾气。
元尧的视线从林沫脸上一扫而过,厉声指责身旁主事的工作人员:“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找她来?”
中年男人紧张地整理着领口,欲言又止:“是总助一再要求,我们才……”
元尧怒气不减:“总助你的老板是谁,你的奖金谁发?”
“是我请她来的,许鹤只是奉命办事。”元焯不动神色的将林沫护在身后。
元尧似乎勉力压制住怒气,放慢语速:“当年你少不更事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这么胡来?且不说人气好坏,你难道不知道她外号‘林霉霉’你看看今天,这才开业第一天,乱成什么样子?”
林沫咬着唇,尽管被元焯挡在身前,她也能想象得出元尧脸上挂着的鄙夷神情。
元焯的声音毫无起伏:“看到了。”
“看到了就好。”元尧哼了一声,“该走的赶紧走,别再让我看见她出现在锦元。”
元尧撂下狠话,调头就走,却听见身后元焯语气平淡地开了口:“‘该走的’赶紧走?大哥说的是她,还是我。”
被一语点破,元尧不阴不阳地说:“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元焯嘴角勾起,眼神冷淡:“是吗?我倒想知道,开业第一天事故频发,不从管理监察上找问题,却把责任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推。这种处事方法,是谁教的老爸,还是……阿姨?”
元尧转过身,眯起眼,威慑地凝视着曾经被他视作雏鸟的弟弟,显然如今的他比自己想象得要强势。神色一转,他换上兄长式的笑:“这并不是推责任,而是……林沫声名在外。”
一言既出,众人的视线汇聚过来,有些不认识她的窃窃问询,林沫顿时被推入尴尬的境地。
有人声音压得极低地说,林霉霉嘛,扫把星,连经纪人都嫌弃她……哎。
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尽管她原以为,早就习以为常。
没想到被在元焯面前如此奚落,还是叫她无颜以对。
林沫的肤色原本就白皙,此刻更是半点血色也无,手指攥到指甲嵌入肉里也不自知。直到元焯的掌心落在她肩头,轻轻一压,她才察觉此前竟气得在发抖。
元焯的手掌只在她肩头停了一瞬,面无表情地从她身前走过,目光扫过元尧身后的安保主管:“昨天开会时,我再三叮嘱店内一应电梯,器械,装饰需再行检查一遍。尤其仪式现场的灯美和喷泉。”他顿了顿,极缓地反问,“是,或不是?”
语气冷淡,并不严厉,可安保主管却霎时脸色苍白:“是……都检查过……”
“那我问你,喷泉为什么好端端失控,电梯为什么锁死,热气球又怎么会挂钩脱落?”元焯脸色一凛,语速加快,“你该不会想说因为林小姐在场?如果是这样,我想你不适合留在锦元,这里不需要神棍。”
安保主管忙摇头,迟疑地说:“音乐喷泉昨天测试了三次都没问题,电梯也已经连续开放一周没故障……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