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顿好福蜀承和自己的家眷后,张孝信自己则独自一人躲在福蜀承老宅附近的竹林里,等着团部的“小四”来报消息。因为他和福蜀承有一个约定,如果福蜀承能安全回到成都,就派团部的“小四”来此通知他,若过一个月没有消息,便带着他的家眷远走高飞。
为了以策安全,副官张孝信在离开溪平古镇时,也做了周密的安排,首先给了福蜀承的妻子王淑君和自己妻子钱清一人一把手枪,并教会她们使用。然后,将自己儿子与福蜀承的儿子对调,因为两个男孩年龄都差不多大,并且将两家人分开,分别住两个旅店,互不往来,装成不认识,这样即便被发现,或许还能够保住福蜀承儿子的命,替福家留下一丝血脉。
而重庆,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这些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神秘人对福蜀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过,而福蜀承提出的要求只要是合理,都给予满足,但就是不让他出这个院子,也不告诉他怎么回事。福蜀承也试着和他们聊天,想探探口风,套出一些信息,可也是毫无收获。这些人的举动让福蜀承摸不着头脑。此时的福蜀承除了等待和每天正常的吃喝拉撒睡外,心里的焦虑与不安也越来越多。他时常想,现在还在成都家眷怎么样了,部队怎么样,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成都。
直到第三天中午,福蜀承正准备吃午饭,突然来了一个平头,戴眼镜,身着黑色中山装,大约30岁左右的男子,手提公文包,看了一眼福蜀承之后说:“福团长,给你15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跟我走。”
“去哪儿?”福蜀承放下手中碗筷,站起来问道。
“去了就知道,抓紧时间,车子就在外面等着。”说完,这个男子就扭头走到门外。
黑色轿车上,福蜀承被两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挤在后座的中间,而刚才进来传话的那个男子则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车子一路颠簸的向前驶去,而福蜀承的大脑充满了疑问和不安。他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把我毙了,没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吧,把我押监狱或押去审讯,一辆囚车或军车就行了,我又不是大员,给这么好的“待遇”干嘛啊,况且这帮人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也比较客气,还有,为什么叫我把自己收拾干净。
一路的不解和焦虑下,福蜀承来到位于某山山脚下的一处别院,经过几个关口的检查,车子缓缓驶入院子。在检查中,福蜀承发现,每个关口的检查都非常严格,过来检查的人员也都是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旁边还有手持美制m3冲锋枪的士兵站岗,各个身形健壮,神采奕奕。
车子在院子里停稳后,福蜀承被人领进一幢三层高的黄色别墅里,并安排他在一楼的偏厅等待。
在等待中,福蜀承听到一声声浙江口音很容的“娘希匹,娘希匹”。
福蜀承心想,不会是带我来见委员长吧,委员长是浙江人,听说他一生气就喜欢骂“娘希匹”,难道我这个案子,老蒋还要亲自审还不成。像我们这样的杂牌军,就算是师长都很难见到他,更何况我一个区区团长呢,徐司令也就见他过两次,而且说了不到十分钟的话,今天还来亲自审我。是不是我想多了,肯定是我想多了!
想到这里,福蜀承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不禁抿嘴微微一笑。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光头老人。进来的这个人与画像上的委员长长得一模一样,仔细一看,还真是委员长。福蜀承立即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说道,“委座好!”
委员长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从上到下打量了福蜀承一番,便点点手,示意坐下。
福蜀承虽然坐下了,但总觉得很自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你就是成都警备区守备一团团长福蜀承吗?”委员长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卑职就是福蜀承!”福蜀承站起来回答道。
“你也是黄埔的?”委员长又问。
“学生是黄埔六期政治科。”福蜀承回答说。
福蜀承虽是川军,但是黄埔的出身,让他与委员长拉近了关系。或者也正因为他的黄埔生的身份,在屠村夺图事件之后,还能受到委员长亲自“审问”,没有直接被撤职问罪。
委员长再次点了点手,示意福蜀承坐下。
在福蜀承刚坐下后,委员长话入正题。“说说藏宝图,还有屠村,以及那个‘万花筒’,都怎么一回事?”
“是!”福蜀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委员长做了汇报。
在20多分钟的汇报中,福蜀承将得到藏宝图到宝图丢失的经过以及屠村和寻宝、防范等事一一简洁而又详实的向委员长做了汇报。最后,委员长问道,“你既然知道‘万花筒’是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为何还要放他。”
福蜀承答道,“做人要言而有信,话已出,事必行。”
“好一个言而有信!!!”委员长说完这句话,便不动声色地拂手离去。
回到住处,待遇如旧。福蜀承在焦虑和不安中又过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福蜀承接到委员长侍从室传来的密令。内容如下:“你部密查宝图丢失及屠村一案,凡涉及此案,无论部门、级别都归你调遣,助你追回失物。”
此外,委员长还给成都警备司令部和军统局下了死命令,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配合福蜀承部彻查此事,追回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