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既然再有两个多月,女儿就要去大学读书,赵姝萍整理出一些大件,打算转卖二手。
本来想卖妥了再离开,但闻萤怕她以目前的状态撑不下去,便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搞定。
其实心里并没有谱。
可好歹试一试。
拿定主意后,闻萤轻松了一些,按郁素给的地址去找林谨承。
这才发现原来他就住南湖旁边,难怪上次看焰火提早到了。
确切说来,林谨承住南湖的别墅,那里是本市最早建立的富人区。
保安看闻萤单枪匹马,目光鬼祟,便拦下她。问清是找林谨承后,对方朝身后的同事使眼色,称要给业主电话确认才能放行。
闻萤不做声地拿出手机拨号,保安面色诡异地笑:“小姑娘,那房子死过人哎,你一个人去不怕吗?”
她不理会,接通后把手机递去。
保安恭敬地应两声,挂了线,讪讪地给闻萤指路。
小区把树种成了植物园,只有房屋的尖角隐隐可见。
凉风卷起裙摆,闻萤用手压平。树冠的枝叶相拂,沙沙声缱绻入耳。
天空淡墨色,云海翻涌,清冽的植物气味混入呼吸,大雨将至的潮湿困住皮.肤。
林肇言暴毙家中的消息大约传开了,从大门到房门竟全部虚掩着,像是不担心有人敢靠近。
闻萤没听说林谨承还有别的亲戚,一路不停想着今后怎么办,越想越揪心。
她喊着“林谨承”冲进去,冷得抱住手臂。
四面窗户大敞着,劲风满屋乱窜。
闻萤束起的头发全吹乱了,赶紧把窗户逐一关上,来不及仔细打量,只匆匆扫了眼窗台前的钢琴。
沉沉的黑色,像保守秘密的神兽,忠实地沉默不语。
刚才林谨承在电话里叫闻萤直接上楼,他声音听来倦怠,没什么气力。
闻萤打开一楼的大灯,径自往上冲,抬眼撞见坐靠楼梯转弯处的人影,脚下一顿。
林谨承比上次见到明显消瘦了,衣裤宽裕许多。压缩饼干和面包的包装袋散落一地,他脚边还堆放不少喝空的牛奶盒。
这么多天他不会就靠这些打发?
“你怎么了?”看他一动不动,好像昏过去,闻萤心急如焚地挨着他蹲下,用手探了探额头,没发烧。
林谨承的脸像凝固的蜡像,精致却没有表情,连眼珠子都不转。
不过至少人没事。
闻萤松一口气,问:“你想喝水吗?家里有没有吃的?不然我去做点什么?”
正要走,小臂被他拉住。
林谨承嗓音干涩:“我以为你会跟你妈一起走。”
闻萤脸色大变,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
“别说你不知道,她肯定逃得远远的。”
闻萤愕然瞪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全猜到了。
本以为林谨承会趁机要挟,他总是擅长这么做,钳制别人的软肋,要对方听命服从。但他随即把头一低,全身颤抖起来,就像那天在殡仪馆抱住闻萤的样子。
“他不可以就这么走了。”林谨承一开口,音准被哭声带偏,“我还没有证明给他看,他不能就这么……”
闻萤吓了一跳,半边身子刚倾过去,就被他抱住。
他把脸埋入她的胸前,哭得极为克制,只从鼻子哼出细微的一两声,泪水很快洇湿了那层衣料。
闻萤黯然,除了陪他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似乎说什么都不妥,赵姝萍确实犯了错。
她心神不定,没注意林谨承什么时候止住动静,直至怀中传来闷闷的“真没想到你还会来”。
闻萤心中升起些异样的感觉,但一时又说不出,干巴巴地回答:“我、我想来看看你。”
“就那么喜欢我啊?”
尾音暧昧地上挑,像钢笔写到最后,划过轻细的勾。
可眼神却是冷的,如冷血爬行动物的眼睛,他直直地盯着她。
感到有什么注定要发生,跑也来不及了。
*
喜欢归喜欢,闻萤并没有准备好交出自己。
事实上,她对这样的事情感到羞耻,单是蒙着被子想一想脸都红透了。
所以领口的扣子被林谨承扯掉一颗时,她失声尖叫。
窗外滚过雷声。
下大雨了。
林谨承堵住往下的楼梯,闻萤慌不择路,想要跑向二楼,冲进某扇门,反锁了跳窗逃走。
她这么考虑的时候,他却没有上前。
楼下的灯光照不上来,一道闪电劈开天际,闻萤看清他挺直的鼻梁与半阖的眼,嘴角闪过笑意。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跑不了。
闻萤抱着一丝侥幸,手脚并用地跨上台阶,想着林谨承几天只吃那点东西,哪有力气。
但她还是低估了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