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烟她们学校校长允许她继续留在学校负责图书馆工作。”
“已经吃过了,”陈炤看向木烟,“你们校长为什么突然为你走钢丝?”
木烟看着他,“你觉得不应该留我?”
“我们楼下聊一聊吧。”
木烟点头,她也正好有这个意思,换了鞋就出门了,留下周桂芬一脸担忧。
陈炤安慰地拍了拍老人,拎着木烟的外套,跟了出去。
……
八点多的小区还有很多人在散步。木烟和陈炤并排走着,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陈炤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夜风凉。”
木烟点头感谢,陈炤被她这副客气疏离的样子闹得心烦意乱,又不敢逼太紧。
“学校的事,我不赞同。”陈炤开门见山,态度鲜明,“我不希望你去学校上班。”
木烟脚步稍顿,随即又恢复正常,“这是你的意见,我会正常上班,机会很不容易。”
“你的病才好,医生说了你不能有压力,也不要做太繁琐的任务,放松休息一段时间。图书馆借书还书,整理打扫,还有承担各种参观任务,说不定还会指派你临时后勤。工资不高,任务不轻,你去哪找不到这种工作?”
木烟停住脚步,在昏暗的路灯下看陈炤的脸,窒息的陌生感,“你什么时候也不知民间疾苦了……我对学校有感情,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这个工作是别人动了权利砸了钱替我保住的,别人能理解我的想法我的需求,而你,你不能,你永远都只从你的角度权衡利益得失。”
“我不是替我考虑,”陈炤盯着她的眼睛,“别人理解你?别人是谁?男人吧?他除了喜欢你希望把你留在身边这一目的,还有什么目的值得他一掷千金?你留在学校对他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你在图书馆工作,你能避免接触学生吗?如果不能,你就是违规,查到了对你又是一次伤害。”
“我会发疯攻击学生?”
陈炤闭了闭眼,“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法规不信你。”
“说白了,是你不信我,我要在你的可见范围不给你惹任何麻烦,你才觉得安心……”木烟没有想到最后阻碍自己的竟然是他,“陈炤,如果我有一天出事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担心带来的后果。”
“你抓不住重点。”
“是,毕竟我们两个早就不在一个频道了,”木烟冷冷说着,“从你那天选孩子开始,我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你是个精于算计时刻追求最大利益的商人,我只是一个不计得失追求虚无的爱的疯子。”
商人和疯子在一起……最后,商人从疯子那里得不到利益,疯子被算计的越来越抓狂,该分开了。
“陈炤,我们到此为止吧。”
“想得美。”陈炤被气的心脏发疼,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拉进花园偏僻的深处,锁在怀里,压低声音恨恨解释。
“木烟,我,在你和孩子中间选后者,不是因为我倾向后者,而是你给了我一个死命题。那个情形下,你告诉我,我选你的话,你会了结孩子,你觉得我能让你成为杀人犯?我选孩子,你会恨我,可我还有周旋的余地。我选你,你会走上绝路。你说,我怎么选?你让我怎么选?”
“你如果早点表态,我们就不会走到那一步……”木烟像失去情感意识的木偶被他扣在怀里,“你想要的,太多了。”
“我知道,木烟,我都知道,你受了委屈,”陈炤亲吻她的头顶,“我在弥补。炙仙都上个月宣布破产,闻瑞清入狱,闻诗雅送往国外。木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让你委屈的人都不在了。”他收紧锁在她腰间的胳膊。
是,他一步一步清除了所有的,已知的,潜在的障碍,最后只剩他自己,这个让她最不能释怀的委屈。
“可是,”木烟忽然觉得四月的夜像入了寒冬一样刺骨,她轻轻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想抛弃你了,陈炤。我那点可怜的爱消磨殆尽,不足以支撑我和你继续一起生活。”
“我们算了吧。”
陈炤喉结滚动的声音,木烟似乎都能听得见。
“我只当你说的是气话,”陈炤抚着她的背,声音有些抖,“夜晚的情绪容易失控,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木烟不理会,“我昨天已经和我妈说过了,明后两天我们搬走,我欠你的钱只能慢慢还,但是我会还清。”
陈炤许久许久没有声音,只是抱着她。
花园外和花园里恍如两个世界。一个喧嚣人间,一个死寂炼狱。
“所以,你又要抛弃我一次,是吗?”陈炤问她,“如果我这次依然说不,会不会太贱?”
木烟被他说的眼眶发热,“你没有那么可怜,有钱有势,走的,只是一个精神病。”
似乎有温柔的液体滚进她的脖子,很快被夜风吹的冰凉。
“你在医院的那些日子,我把另一处的房子重新装修改成了你喜欢的风格,不是黑白灰,我买了很多绿植,有人定期去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