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骑在一匹健壮白马上的徐娇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在缭手第一个扬帆动作时,便抽出剑,对船一指,轿喝一声,列队整齐的兵丁,便向两船各自行去。
兵丁尽皆上船后,厨子等杂工才开始快速登船。
“走吧!”徐娇骑着白马向着左边作为旗舰的船上走去,不时地向着后面的人群看去,经过沈越时,轻声说道。
沈越从她声音中听出一丝的颤抖,也没有在意,以为她是第一次乘船出海紧张所致。
跟在徐娇的马后上了船,主帆已升起来,港内无风,武装力量上船后,一部分客串橹工进入中间的舱室,从舷窗伸出有着长杆的橹。
“起碇!”沈越站在船尾甲板上,看着码头上黑压压的人群,打手往下一挥,严肃命令。
“起碇喽!”捕资廖淳拖着长长的尾音,苍老的声音洪亮如钟,鼓槌轻轻擂在鼓面,码头上的碇手解开系在码头木桩的铁链,随后快速跳上船,把跟码头连接的木板拖上了甲板。
船尾的碇手开始喊着号子转动拴着千斤碇石的轱辘。
“开船!”
“咚!”“咚!”“咚!”
连续三声鼓响,缭手调整船帆方向跟船平行,船舱内伸出的长橹在客串橹工的兵丁操纵下整齐向后划去。
庞大的战船,开始缓缓地离开码头……
“天啊,徐小姐怎么上了船!”徐娇纵马上船时,尚未有人应过来。
看到骑在马上的她威风凛凛地立在船尾甲板,码头上一人惊呼起来。
也许之前有人发现,不敢声张,若是徐娇上船后就进入舱内,发现的人或许不会说出来,奈何徐娇上船后,不仅没进入船舱,反而骑着马站在甲板上,众人自然能看清楚。
“女人随船出海,触怒龙王爷,这可怎生是好!”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上船出海的先例,老祖宗的规矩坏不得呀!”
“龙王爷发怒,两千料战船也经受不了啊……”
“沈少爷,快让徐小姐下来吧,龙王爷得罪不得啊!”
码头上的众人,发现徐娇之后,就惊恐起来。
女人因为每个月的月事而污秽,而神仙自是见不得秽气的,女人在船上,船就失去了龙王爷保护,甚至会触怒龙王爷……
杨福见此情况,不知如何是好,急得满头大汗。
船刚起碇,哪能调头?
非是好兆头,少爷也真是,明知女人不能出海,非得带徐家小姐上船,即使要带,也隐秘一些啊。
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慌乱,也不敢喊少爷让船停下把徐娇送回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大。
沈大也是没有任何主意,徐娇要上船,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任何一艘远洋的海船上,都不允许女人存在。
硬着头皮,沈大向前面走去,希望让少爷考虑后果。谁知尚未迈步,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踉跄着冲到码头边缘,双膝跪在地上,对着刚离去的战船哭喊:“小四儿,快下来,咱不出海了,出海本就九死一生,宁可受穷,娘也不能让你送了性命,你三个哥哥两个死在战场,一个下落不明,娘就指望你养活弟弟妹妹,给娘养老送终了……”
站在船尾甲板上的沈越,听到议论不以为然,这老妇人的话,却让他心中难受。若非没有办法,谁愿意出海去冒那风险?
向着旁边的徐娇看去,徐娇脸色煞白,显然被气得不轻。
有那老妇带头,哭喊着呼叫儿子回去的人多了起来。码头上一下子混乱起来。
女人不能出海,老祖宗的规矩,早已深入沿海人的心里,哪怕是家中过不下去,也不会有女人下海,一旦被发现,非得浸了猪笼不可。
徐娇不仅上了船,更是明目张胆站在甲板上,众人如何不怒?万一船出了事儿……
徐娇看着沈越若有若无的笑容,气恼不已,也是拿不准沈越是否能抗住压力。她甚至暗暗想到,若沈越让她下船,就带走自己的人,同时还得取消跟沈越的婚约,更是得让老爹把沈越的百户给撸掉。
沈越同样纠结,众人反应太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徐娇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威胁,沈越也是为难起来。
带徐娇出海是条件,换取武装家丁上船及培训民壮水站。
沈越选拔上船的四十民壮,皆是骨干,中高级军官以后估计就从这里面出,没经验丰富的培训,以后无法保护船队远洋。
船上缭手扮招手等,脸上惊恐地看着沈越。
除了船舱内客串橹工的武装人员,甲板上的人,没了之前的淡定。
就连廖淳擂鼓的动作,也是变得有些迟缓。
船上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远洋经验,现在出现如此事情,能够航行到目的地?何况,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杨卫船上水手兵丁反应小很多,却也放慢了摇橹的速度。徐娇没在他们船上,却在船队中,龙王爷发怒,他们也得受牵连。
“加快离港速度!”沈越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命令。
听到这话,徐娇放下心来。其他人则是骚动起来,尤其水手跟沈越的民壮。
船上的人都在海边生活,对海上危险程度了解,各种忌讳都是不敢去碰触。
现如今,沈越不顾所有人安全,让女人上了船,哪怕徐娇她爹是千户,众人也是不依。
“东家,自古以来,女人皆不能随船出海,会招致龙王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