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长的睫毛颤着扑闪了两下,心一横,极其小声地,“对……对不起。”
“嗯?”
沈淮年直接在她跟前蹲下身,仰起头望着她。
他就这样突然地闯进她的眼里。
俊俏的脸庞,似是雕刻而成的下颚线,性感的喉结……
她的眼里,全是他。
瞳孔无意识地瑟缩了下,时初懵了。
血液倒流翻滚,她猜她现在肯定脸红地像是涂了番茄酱。
光线投射下来,照地时初那对小小的耳垂通透微粉。
沈淮年眯了会儿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须臾,舔舔唇:“好久不见。”
声线慵懒温和,没有任何指责。
就好似久别重逢时最正常的问候。
像温温吞吞的和风细雨,没有半点侵略性,只慢慢地渗透他想渗透的地方,莫名让时初感到心安。
瞧着时初还有些局促的模样。
沈淮年勾了勾唇,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声拂过耳边,痒痒的。
时初只听见脑中“轰”地一声,想是又快原地爆.炸了,她咬紧后槽牙,讷讷地,“好……好久不见。”
傻乎乎的。
沈淮年只觉得忍俊不禁,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总感觉戏弄她会非常有趣。
可是,他还不敢。
原本以为加过微信后,用文字交流会渐渐消除她内心对他的害怕及抗拒,从而建立互相了解的机会,而且当晚,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是她先给他发了消息,抛出橄榄枝。
虽然,只是质疑他身份的这种哭笑不得的事情。
沈淮年看到后,当即回复了她。
哪曾想,石沉大海。
接下来几天,他和时初的聊天记录仅停留在他给的回复上,沈淮年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导致他后来再点进时初的微信头像时,都在怀疑,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是不是给他来了出过河拆桥,把他给拉黑了。
所以,他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没有显示拒收或“您还不是对方好友”的内容。
但依旧是,石沉大海。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她的微信有了,结果功能还不如漂流瓶。
漂流瓶还会有无聊的人和你唠嗑几句呢。
胖麻雀从枝头飞到地上,扭着小肉身在路面上散步。
不时地还在叽叽喳喳地呼朋唤友。
沈淮年回了神,眸光清明。
斑驳陆离的日影,很合时宜地在渲染气氛。
“我还以为,我的一个名叫时初的新朋友是在梦里交的呢。”他弯了弯唇角,尽量用了开玩笑的语气。
进退有度,不见一点尖锐与压迫。
“吓得我啊,都快成望友石了。”
时初:“………”
“………………”
“………………………………”
时初眨巴眨巴眼,无措极了。
是……是这样吗?
他还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吗?
她以为只是客套话而已,时初咬了咬唇。
是朋友的话,她不回消息什么的确实过分了。
这会儿时初被紧张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躯,浑浑噩噩的,压根忘了再去探究眼前的沈淮年到底是不是沈淮年。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解释。
舔了舔唇珠,干脆闭了嘴。
沈淮年慢慢起身,却还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和时初平视,视线牢牢锁在时初红彤彤的脸颊上。
须臾,见她浑身绷起来的那根线稍稍松弛了一点后,他才敢再“得寸进尺”地往前一小步。
“是手机坏了吗?”
顿了一秒,故作委屈,“我都联系不上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问她了还是问她了。
这致命的,像是直接拎起她的脖子把她扔进滚烫油锅的问题,他还是问她了。
时初“轰”地一下变成了煮虾。
才缓和过来两秒,又故态复萌了。
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也不说话。
就摇头,拼命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对……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沈淮年站直身,深知是自己又把她逼回了原位,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微微眯起眼,垂眸看着时初时,神情专注而认真,须臾,开口问道:“早饭吃了吗?”
欸?
倏地被拉出“手机坏没坏”的情境中,时初惊了一下,抬眸飞速地瞥了一眼沈淮年后。
才要摇头否认,不争气的肚子就先她一步“咕”出声。
沈淮年扬唇,低笑。
“………”
时初埋头,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