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知道从哪处响起了几声乱哄哄的枪响,几个全身沾满污浊的难民,扑倒在人群当中,流淌的鲜血,大片大片染红了雪白的地面,赫然入眼,触目惊心。
孔知河全身立时戒备,心里突然冒出了特别不好的预感。
他再人群中仔细一找,心中一跌,只见小姐正被一名身形魁梧的乞丐,用黑黝黝的臂弯死死箍了脖颈,她本有机会大叫,可乞丐警惕地收紧了肌肉,让她差点窒息,她开始不断地咳嗽,不断地喘息,脸色涨满了青色。
“滚开!滚开!”那个乞丐大汉朝自己周围,还再哄抢的难民嚎吼,“你……们再抢!我......就杀人!”
与乞丐大汉一边的乞丐们,战战兢兢围拢了过来,有几个饿极了的人想趁不注意,弯腰捡掉在地上的馒头,刚要放进张口的嘴,就停啪的一声!黑洞洞的枪口发出子弹,刚好落在一人的腿上,那人立刻开始痛苦地呻咛,抱着腿在地上翻滚,那些馒头玉米被他的身体压得又扁又烂。
“有胆再来啊!”那个乞丐鼓起眼珠,嘴里发泄似地冲其他人嚷道,所谓穷途末路,这个乞丐大概就是这番处境。
其他难民还真没一个敢妄动,只是流露出深刻的痛惜,没能把那些食物衣物给捞到手中。
乞丐满意了,忽然侧目,瞄住枪口下的人,遂露出狰狞的嘴脸,“这位千金小姐换这一车的粮食,换是不换!”
“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么?”孔知河急切中与随行侍从拔出枪来,与对方对峙, “你敢伤害我们家小姐,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那个乞丐汉子狂笑的声音在呼烈的风中回响,他手下加紧力道,枪口瞄准习诗暄的太阳穴,“试试!”他呸地吐了一口水,“老子的命换这么一个漂亮小姐的命,抵了!”
诗暄此刻已被箍得脖子上显出一道红斑的血痕,她闻到那个乞丐身上的臭味熏人,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反胃使她开始头晕目眩。
任浩神色一凛,突然开口说,“让他们走,救人要紧!”
孔知河心里没底,又怕这群穷途末路的乞丐若是乱来,小姐的命可就危在旦夕!想到这里,孔知河慢慢移开身体,却也不放松手指弯处,扳机随时待动。任浩为此极为紧张,他走到孔知河身边,手就这么大胆地压在枪管上,并示意孔知河最好看清现下形势。
出于无奈,孔知河松了松口气,“好!你们将东西拉走……我放你们走,不过你们必须先放了我家小姐……”
呸!乞丐汉子根本不信这个穿着光鲜的狗屁跟班,又一口痰pēn_shè出来,“骗老子呀!放了她,我们咋走得成!”
“那你要怎样?!”孔知河头上的青筋欲爆。
“她当然……是要跟我们一起走!”
“那绝无可能!先放人,我们给你放行!”孔知河知道这些乞丐得寸进尺后,厉声拒绝。
“老子走不了,死也要这小妞陪葬!”乞丐汉子为了显示自己的话,在臂弯间下了猛劲,诗暄瞬间被呛得面白如纸,两眼圆睁着,就连呼吸都成了种奢望。
她蹙起柳眉,在汉子的蛮劲中勉强挣扎,此刻的手脚乱踹都变得那么软弱无力。
“俺们的命不值钱,但你家小姐的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哼!”汉子露出得意的狰狞,孔知河见小姐命在旦夕,只得要豁出命去搭救,心里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你们若是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手指,我必当把你们打成马蜂窝!”孔知河的手指不敢动,可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已经到了怒火冲天的地步。
汉子怒目圆睁,他就赌定这个跟班不敢动自己,不一会就狠狠咬牙,然后,裂嘴大笑,“来啊。”接着手下果断地扣近了扳机。
孔知河见此番情景,再不敢妄加行动,正待说什么。
“你别激动!我们答应你,还有!我会开车,我随你们一起去!”任浩见情况危殆,又不能肯定孔知河能想出办法,急中生智地道出了一个绝对有好处的诱饵。
他遂表露诚恳,伸出双手举高,无非是想让乞丐汉子放松警惕,“别伤害她!她只是个弱女子,她一片善心来此送东西,对你们绝无恶意。”回首朝孔知河一瞥,那一眼中已足够让孔知河明白。
☆、天地止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预告,预告,为了阻止秋凌嫁人,暄暄尚自做主。
高大的卡车碾过一路破烂的碎石路,超大身体摇摇晃晃,穿过了重影遍布的森林,冬日的森林尽显苍凉,干裂的树干不停从车窗边走过,前面路途遥遥,似乎只有蜿蜒凹凸的石和成片的枯林,震荡剧烈时,卡车的顶上会受到雪倒落的威胁。
头顶经过厚雪砸中的巨响后,车里所有的人,除了诗暄,都开始心中发虚,为首的那位大汉强制惶恐和焦虑,指使一直被挟持的任浩,尽心开车,他的大意是,否则,大伙一起完蛋!
任浩懂得他的意思,只见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树林孤零,时不时还从某个丛林深处传来野兽的嚎叫,路途并不好走,他竭力使用技巧,让车里的人都能平安。
任浩坐在驾驶位,背后低处被大汉用枪管戳住,已过一个时辰,那根管还是不肯休息,他听后处突然传来又急又怒的声音,“老大,后面的车子跟上来了!!”
“妈的!”汉子找到后视镜,从中看见那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