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玻璃柜子里的肥皂牙拿去洗个脚,装得人五人六的,私下里跟个智障似的宝贝那俩大牙……你说你宝贝那俩大牙有啥用,你要真有本事,你去宝贝送你牙的大姑娘啊。”
纪元洲死不承认:“谁说我宝贝了,没有的事儿!”
纪老院长斜眼瞅他:“那你柜子里是什么?”
纪元洲外强中干地道:“放着当熏香,你想多了。”
纪老院长端起杯子吹了吹,从鼻子里哼出意味不明的笑,慢悠悠地开口:“其实那丫头想换老师,也不是不行……”
纪元洲的脸,唰地黑了个彻底。
纪老院长仿佛看不见似的,寻摸着道:“子谦不是刚从b市学习回来么,身边还没有学生,给他肯定高兴。”
“不行!”纪元洲冷淡地道,“你准备重点培养李子谦,三五不时地送出去培训,让人家实习生自学吗?”
纪老院长摸了摸下巴:“还有贺钦……”
纪元洲冷笑:“那就更不可能了,持身不正,行为不检……你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纪老院长皱了皱眉:“贺钦私生活差了点,可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跟人别老是这欠捶的态度。”
纪元洲向来不喜贺钦,闻言懒得反驳,抢过亲爹手里的紫砂小茶壶:“既然安排给了我,她就是我的学生,谁要也不给!就算她自己想跑……”
纪元洲眼中凶光一闪,阴恻恻地笑:“那也不行!”
纪老院长气了个好歹:“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你……好好好,你的你的,是你的!把我茶壶放下,对,轻点轻点你个坑爹玩意儿!”
坑爹玩意儿将小茶壶里价值不菲的一壶茶倒了个干净,才在亲爹的骂骂咧咧中,抄手而去。
纪元洲回到自己的诊位,发现俞玉不在,去茶水间晃悠了一圈,装模作样地拿杯子倒水,一摸,不由愣了愣。
杯子里已经被人加满了热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纪元洲心里一暖,面色也不由缓和下来,端起杯子,一开盖就黑了脸。
袅袅热气的水中,漂浮着一小把红艳艳的枸杞。
正好贺钦经过茶水间往洗衣房走,随意一瞥,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哟,纪医生谈恋爱了吧?”贺钦一脸猥琐,啧啧出声,“不愧是雅美院花,多的是姑娘前仆后继,这是大战多少回合了啊,都开始养生补肾了?”
纪元洲啪地一声合上盖,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枸杞明目,我这不是怕自己老眼昏花,免得明明连咬合关系都没调好,就拉着别人吹嘘自己的正畸做得多完美。”
贺钦脸色一变,眉目间闪过一抹恼怒。
纪元洲端着杯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淡淡地警告:“雅美这点名声积累的不容易,容不下一点瑕疵。”
贺钦面色青青白白,等他走远了,才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纪元洲回到座位上,这下终于看见了臭丫头的身影。
器械台那边,俞玉和孙博涛站得极近,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清点着物品。
孙博涛手里拿着她的小本本,夸奖道:“你这记得可真详细,回头打一份出来,可以当物品清单贴墙上了。”
俞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想尽快上手嘛,只能用笨办法了。”
孙博涛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法子哪里笨了,你这么清点一遍,东西在哪儿就差不多清楚了,回头配台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被老师骂。”
俞玉刚想说什么,就被纪元洲喊了过去。
孙博涛忙将手里的本子还给她,冲她挤了挤眼:“快去吧,免得挨骂。”
俞玉不甚在意地笑笑,抱着本子就跑回去了。
孙博涛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俞玉看到桌上的杯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故意装糊涂:“纪老师喊我有事儿?”
纪元洲指了指:“模型拿去修整,下午我要做平导。”
俞玉点了点头,忙不迭拿起模型要跑,又被纪元洲喊住了。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喝了再去。”
俞玉面色微变,干干一笑,装模作样地道:“……纪老师您真会开玩笑,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跟您用一个杯子呢,口水交融什么的,不合适。”
纪元洲讥讽地看着她,轻轻哼道:“口水怎么了,你连我其他东西都吃过,这会子装什么。”
俞玉:“……”
俞玉的脸腾地红了起来,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上去傻气冲天。
纪元洲心里那点因为她想换掉自己的不快,突然就消散了干净,连那双沉静的眼里,都泄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可惜羞愤震惊的俞玉没有注意,神情恍惚地转身,脚步轻飘飘地往技工室走去。
纪元洲微微一笑,端起余温犹在的枸杞茶,只觉得香甜扑鼻,比亲爹宝贝似的老茶饼,不知道醇香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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