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医馆之中忽然走进了一个病恹恹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径直坐在椅子前坐下,把手搭在桌上,嚷嚷道:「神仙姐姐,我
要看病。」
江妙萱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笑道:「你没病。」
这个一身黑裙的小姑娘却摇头固执道:「我有病的!姐姐不看看怎么知道我
有没有病呢?」
江妙萱看了看少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只好端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给
她把脉。
最后,她盖棺定论道:「你真的没病。」
少女又伸出一只手,试探性问道:「这只手要不也试试?」
江妙萱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少女弱弱道:「我好像有些头晕。」
江妙萱问:「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少女答道:「我是外乡来的,听说这里有位神仙姐姐,便来看看。」
江妙萱道:「现在你也看完了。是不是应该回家了。」
少女纠缠道:「姐姐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呢?」
江妙萱想了想,摇摇头。
她心道:过去可以,但是今天不行了。
因为今天她便要和这座城市彻底永别了。
江妙萱不顾少女的纠缠,自顾自朝着门外走去。
一直到了门口,少女才放开她的手臂,对着江妙萱摇摇招手,「神仙姐姐路
上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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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萱微笑着点头。
但是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寒意。
路上小心?为什么那个小姑娘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走了三步之后
她再次回头,却看不见那个小姑娘的踪影了。
黑裙小姑娘在医馆的顶楼看着一身道袍,如鹤归去的年轻女冠,百无聊赖地
晃着双脚。
光天化日之下,她身后一尊法相难以看清。
「就是这个小姐姐么?」季婵溪问道:「很好看,很顺眼。道法造诣高深,
很不错。」
那尊女子法相问:「没什么其他想说的?」
季婵溪摇摇头,神色漠然。
女子法相微笑不语。
视野尽头,城外,行走于一条无名小道的年轻女冠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即将落下的脚步在半空中悠悠停留,片刻之后收了回去。
耳畔树叶沙沙作响,黑白道袍如随风卷起的云。
江妙萱轻声叹息:「师兄,原来你没走。」
道路尽头,赵尧一脸惋惜的神色。
江妙萱有些疑惑:「师兄是怎么知道我要离开的?」
赵尧轻声道:「师妹道法高深,你要是存心想要骗我,我自然无法识破。只
是,师妹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到有没有其他人和我一同来呢?」
江妙萱神色平静:「是四长老还是二长老?」
这两位长老对自己素来淡漠,但是他们虽然辈分很高,境界却不过八九,若
是自己一心想走,他们便很难拦住。
赵尧身侧的一株高树之上,一片枯叶缓缓凋零,那片枯叶飘至了赵尧肩膀处
之时倏然破碎,枯黄色的叶沫间,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似仙鹤翩跹而出。
江妙萱握着拂尘的手更紧了些。她盯着那个人,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她沉声道:「见过代宗主。」
明虚宗代宗主陆堪。
陆堪看着这位妙龄少女,一别多年,这位少女已经从最一个小女孩出落得如
此聘聘婷婷,若是她的如此浮凸身段放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那便是妖冶风尘,
但是在她身上却只有清艳无方的美,仿佛云中白鹤羡花而来,遗世清绝间自是万
种风情。
如果美丽的少女嫁给那个姓夏的胖子确实是暴殄天物。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江妙萱的美丽不过是烟花,说散就会散去。如今有
多绚烂,日后便多凄惨。
更何况此刻明虚宗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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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堪缓缓道:「很快,你就不必称我为代宗主了。」
江妙萱心绪百转,她知道陆堪对于自己的态度一直较为中立,而曾经的宗主,
自己的师父,陆堪的兄长陆盏在十多年前便开始闭关冲击通圣,而他向来不喜欢
自己,或者说是不喜欢千年间所有那某人转世的女冠。若是他未闭关,关于如何
处置自己的决断也不会争执这么久。
江妙萱问:「是你要成为宗主还是陆盏要出关了?」
陆堪道:「你这小姑娘平时语气那般柔和,说起你陆师父时候居然敢直呼姓
名。」
顿了一顿,陆堪继续道:「说实话,十多年前,兄长要闭关突破通圣,我们
所有人几乎都是不看好的。而如今师兄不知是有何感悟,竟然真正隐约摸到了那
个境界的门槛,而这些天,宗门几乎是掏空家底在给师兄搜罗奇珍异草。而此刻
与夏凉国首富结亲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了眼江妙萱,似是叹惋:「一个通圣境的强者队友宗门是何等意义自然
不言而喻。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江妙萱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只是柔柔地笑着,手却一直握着拂尘,未有丝毫
放松。
「若是一年之前,妙萱或者会认命。而如今越是时日不多,我却越是平静。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