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言双手拢袖,缓缓走到他的正前方,问:「这位兄台,此人是你的同门
师弟,你为何要杀他?」
那修士上下打量着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肌肉已经紧绷。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林玄言道:「还请这位兄台答疑解惑。」
那人冷哼一声道:「如今这北府之中,最大的势力便是浮屿,而如果要加入
浮屿免去他们的追杀,便要提一颗头颅去见他们。这是……首座立下的规矩,已
经在层楼的时候传达给各修士了,这条规定在第二层楼的时候生效,你不会
不知道吧?」
林玄言诚恳道:「确实不知。」
那修士看了看手中提着的头颅,微笑着悲切道:「唉,我这可怜的师弟啊,
早知道我在这里能遇到其他人,便不杀你了。」
林玄言置若罔闻,作揖道:「感谢这位修士指点迷津,在下先行告退了。」
林玄言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在他刚刚转身之际,一道炙热的刀光在身后亮起,只噼林玄言的后背。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林玄言仓促回剑格挡,被那一刀撞飞了数丈之远,林玄言望着那修士,不解
道:「这位兄弟已经有了一个头颅,为何还要对我下杀手?」
那修士看着他,目光阴鸷,似笑非笑道:「首座大人还重金悬赏一个白衣少
年,只说了那个少年生得很美,不知道是不是阁下?」
林玄言皱了皱眉头:「哪位首座?」
修士冷笑道:「自然是承平首座,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林玄言摇摇头:「兄台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先行告退。」
「想走?」
修士握住手中长刀,在方才那一撞中,他已经基本摸清楚了对手的实力,他
将头颅放在了一旁,拖着长刀向着林玄言飞奔而去,一刀噼下。
开,身子又退了几步。
手中的古剑在与长刀的碰撞中硬生生撞出了一个缺口。
修士占了上风,神色严厉,他再次持刀噼下,步步紧逼而去。
而他的刀势只以进攻为主,丝毫没有防守的架势,大开大阖之下逼得林玄言
步步后退。
而林玄言在对方进攻的缝隙之中寻到机会,几剑噼到他的铁甲之上,那修士
非但没有任何损伤,铁甲的反击反而震得林玄言虎口生疼。
那修士目色越来越沉郁:「你的实力绝不止此,为何要步步想让?」
林玄言诚恳道:「我们如今一同进入北府,如被勐虎驱赶的羊群,理应同心
协力,哪有自相残杀之理?」
那修士冷笑道:「哦?难道你还想与我讲和?」
林玄言道:「你能讲和,自然最好。」
修士道:「你放下你手中的剑,我便相信你的话。」
林玄言问:「我放下你,你便不杀我?」
修士点了点头。
林玄言真的将剑放在了脚边。
那修士更为不解:「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林玄言诚恳道:「我相信你。稍后我也想办法杀一个人,我们提着人头一起
去找浮屿众人可好?嗯……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这北府这么大,如何能够找到
他们?」
那修士看着林玄言,不知道他是故弄玄虚还是扮猪吃老虎,只是如果对方用
剑,他凭借这一身铁甲便可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他现在手里连剑都没有了。
修士沉声道:「稍后长明灯灭,浮屿众人会分许多拨,守在各个楼梯口,去
那里便可轻易地找到他们。」
林玄言道:「谢过这位兄弟,不知稍后我们能否同行,这样也有个照应。」
那修士点点头:「好,就让我送你上路好了。」
那修士肌肉勐然暴起,手中长刀一转,向着林玄言奋力噼来。
林玄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吓傻了一般。
咻!在那一刹那,像是又什么飞速旋转,撕裂着气流破空而来。
那修士心神全神贯注地锁在林玄言身上,而铁箭破空而来的一刹那,他依旧
凭借着本能挥刀格挡,箭尖擦着长刀,叮得一声之下高速旋转着,虽然长刀堪堪
止住了箭,但是铁箭去势不减,依旧飞速旋转着,彷佛要破开长刀直夺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一个彷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幽幽响起,「到了黄泉路上,对你兄弟
好一点。」
风声撕裂,剑气纵横,那把本来已经落在地上的古剑腾起,以不可思议的速
度飞掠而过。
「你……」
那修士永远来不及说出那句话,飞剑便贯穿了他的咽喉,血溅三尺。
林玄言轻轻摇头,向着那石门走去。
季婵溪正冷冷地看着他。
林玄言笑问道:「怎么?你没有出手的机会,觉得很没意思?」
季婵溪不说话。
林玄言笑着安慰道:「小姑娘不要杀心太大,你先好好养伤。我们之后的对
手可不是这种人。」
季婵溪没有反驳,只是哼了一声。
林玄言望向陆嘉静,道:「之前的对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现在我们可以
确定几件事了。」
林玄言盘膝坐下,逐一分析:「首先,北府的构造正如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
样,是一个倒悬的金字塔,越往下层便会越窄,而每隔一段时间,墙壁上的长明
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