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意志,在城墙上和所有拼死战斗的士兵一样坚守着自己的防线。
一开始用的棱刺已经随着半兽人从城墙上坠下的尸体不知道落到哪去了,随
手从地上拿起一把长枪很快又折断了,然后又捡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阵亡的军
士手里的利剑砍杀,蓝色的制服被染成了红色,又变成了深褐色,脸上头发上也
满是血污,脚下滑腻腻的,浓浓的血腥味呛鼻,分不清是自己人的血还是敌人的
血。
脑海早已不是正常的运作了,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在见到越过城墙
冲杀上来的敌人时,手里的武器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砍了出去,所想的只
有杀杀杀,杀了一个又一个,一双又一双,无穷无尽,无穷无尽地杀下去,宛如
永远不会完结的恶梦。
「我们这一块还有百多个弟兄,但几乎都重伤了,不行了,大人,真的守不
住了。」
古雷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满眼的血丝,一个月来日夜不停的惨烈消
耗战几乎快将人折磨疯了,人类也好,半兽人也好,全部都杀红了眼,没有一个
人退后,每天就只有杀掉对方或被杀掉,神经早就绷到了极限,就看谁会先支撑
不住。
「守不住也要守,我们还有退路吗?」
林冰咬牙道,美眸里闪着决然的光芒,一把推开古雷,一剑又削掉了一个敏
捷爬上来的蛇人的脑袋,正想再冲到附近的激战处,脚步忽然一个虚浮,踉跄着
半跪了下来,撑着剑柄急促的喘息。
「大人!!」
古雷急忙又去扶住她,作为林冰的近卫队成员,他清楚地知道这一个月来她
睡得最少,吃得也最少,几乎就没从城楼上下来过,更因为罗波副统领重伤的缘
故,所有防务指挥的压力几乎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肩上,每天都要处理数不清的
紧急军情,带着万人的守军抗衡百万的叛军。
这种可怕的压力古雷扪心自问恐怕自己连三天都撑不过去,可这个女人,竟
然硬生生地抗住了,一次又一次几乎濒临城破,也在她身先士卒的带领下,将如
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击退,死死守住了这最后一道防线,不让任何一个叛军前进一
步。
论起勇敢和坚毅,古雷还从来没有如此敬佩过一个女人,不仅是他,远东军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对其肃然起敬,如果说以前对林冰的尊敬只是单纯出于下级
对于上级的礼仪,那现在就是真正对于其品格与能力的肯定,从心底由衷的敬服。
现在带领着他们的主帅已经不是那个在赤水滩的败军之将,而是真正值得远
东军将士为其冲锋陷阵的英雄,哥应星统领的继任者。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一切都在绝不后退的呐喊之中,个人的生死荣辱早已无
关紧要,一定要守住瓦伦要塞,绝不能让这些怪物再进犯一步,在林冰的影响下,
远东军上下万众一心,越战越勇,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厮杀起
来比豁出去拼命的半兽人还要拼命,特别是那些从云省败退回来的军士,更是死
战不退,誓要一雪前耻。
这支半数是伤兵的守军竟然就这么奇迹般的在百万叛军连续一个月无休无止
地猛攻下支撑了下来,直到现在那脆弱的防线看似一击就可以突破,但就是如此
的固若金汤,从始至终没有退后一步。
可是,再怎么拼命,终究还是有极限的,不仅是已经伤疲至极的守军,瓦伦
要塞的城墙也已经变得越来越破烂,在半兽人凶狠的打击下,瓦伦要塞那纯用巨
石打造的巍峨城墙竟然出现了缺口,有些地方再扩大一点,甚至就能让人通过。
如果瓦伦要塞这东面的城墙一直如西面的城墙那样完好无损的话,也许根本
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破坏到如此程度,但这东面的城墙上百年间屡次遭受魔族的
大规模进攻,破损情况本身就比较严重了。
哥应星统领在世时屡屡向帝都提出申请要重修这东面的城墙,但一直被当时
的总统领杨明华借故拖延,迟迟压着不办,现在这个隐患立刻就在这场旷世的大
战中暴露了出来,如果城墙倒塌,城外百万叛军一股脑地涌进来,那就真的完蛋
了。
但无情的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叛军那付出的无数鲜血与尸骸并非毫无用处,
在从开始至今就没有停止的猛攻下,一处相对脆弱的城墙终于被打破了一个缺口,
裂缝迅速向两边蔓延,偌大的一段城墙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垮塌了下来,虽然砸死
了不少城下的叛军,但是后面那铺天盖地的叛军就这么欢呼着从这个巨大的缺口
处杀了进来,守军再也无法阻挡。
一切都结束了,号称大陆连魔族的百万雄师都无法攻破的要塞就这么沦
陷了,接下来只不过是场屠杀而已,所有人都明白,但没有人会逃跑,这里就是
远东军最后的防线,没有了瓦伦要塞,也就没有什么远东军了。
「古川副旗本,回你的位置上去,不要管我!」
望着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要塞的叛军,林冰面色肃然,强硬地甩开了古雷的
手,摇晃着站了起来,挥着剑大声喝道,一口气宰了两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