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这几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地,不停地在顾菱月的耳边回响。
脑袋里面轰轰隆隆地,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听不见。
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她绵软无力地坐在榻榻米上,却固执地想要站起身。
这个时候,她应该潇潇洒洒,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个男人的,不是麽?
之前的种种,他对她的好。
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屏风后面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容三爷。
但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就是他。
那么多同床共枕的日日夜夜,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
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说话的时候淡漠的尾音。
果然慕青黎说的对,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前一周还对自己嘘寒问暖甚至以身犯险地到海上想要保护她的男人,此刻,却对她说出了如此绝情的话来。
默默地闭上眼睛,顾菱月自嘲地笑了笑。
“你确定,不要孩子麽?”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嘲讽和无奈。
屏风后面的男人似乎沉下了头。
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对。”
“那好。”
顾菱月扯出一抹冷笑,“那好,明天的手术,我会准时来这里。”
言罢,她睁开眼睛,默默地擦掉眼角的泪滴,起身离开。
看着这个女人默默离开的背影,容景筱那张清俊的脸上多了一丝的无奈和怅然。
直到看着顾菱月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她才转过身回到包厢里面,绕过屏风,将一瓶药递给了容景冽。
“吃了吧。”
男人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就着温水服下,而后沉默着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
看着这样的容景冽,容景筱实在是有些心疼,“你说那些话,你自己的心里不疼麽?”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轮椅摇到了窗边,看着某个小女人在星冽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着山上走去的样子。
“长痛不如短痛。”
他这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样子,让容景筱十分地不爽,“哥,你就这么擅自地决定你们要分开了。”
“万一嫂子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毁容是不是残疾了呢?”
“你怎么……”
容景筱的话还没说完,容景冽便冷冷地转过身。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穿着一身米饭菜的女人。
“如果你是我,你愿意让萧南风照顾你一辈子麽?”
“我……”
容景筱看着容景冽被纱布包着的一边脸,说不出话来。
“我是个男人。”
苦笑一声,容景冽闭上眼睛,那张原本帅气凌厉的脸,因为被纱布包裹了一半,而显得更加深冷神秘。
“我从十几年前遇到她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现在的我……不能为她做什么,起码,不能成为她的负担。”
“那孩子呢?”
孩子……
容景冽心中一痛,默默地苦笑了一声。
秦家家族内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她刚刚回到秦家,面对她的,虽说不是狂风暴雨,但是有个孩子在她的身边,必定会成为累赘。
更何况……
既然已经决意要分开,又何苦给她可留下睹物思人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