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呢, 衣锦还乡了吗?”君喻耐着性子回他。
顾清盛瞬间忧伤:“没有, 我还在向着可以衣锦还乡的方向努力。”
君喻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顾清盛脸上是满满的忧伤。
“你知道吗,我在家里嫡脉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顾清盛长叹一声,“两个姐姐都大我很多,二姐在我出生前就离家出走了,我至今没见过她一面;大姐在我两岁时嫁人了,是和雪剑联姻——雪剑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一脉以雪为姓,一脉以剑为姓,外界通称为雪剑的神经病世家……”
“知道知道。”喝醉的人要哄,君喻明白这个道理。
“大姐嫁人后,从此没再回过娘家,所以我也不记得她的模样了。”顾清盛幽幽说道,“小时候,与我常见面的只有顾清渊,他大我五岁,是家里的嫡长子,未来顾氏的继承人,出生就被雪剑预言成未来能救顾氏于危难的天之骄子……”
君喻听到这里,倒确实有了些兴趣。
“我记得你与你哥似乎有些矛盾。”
听到君喻这样说,顾清盛一脸醉意,还不忘冷笑一声。
“矛盾大了去了!”
“他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这倒没什么,我又不会嫉妒他,我乐的清闲。可他总找我麻烦,”顾清盛咬牙切齿,“现在想来,他就是那个时候被捧的太过,难免会盛气凌人一些,做事又思虑不周……”
“就和他起了一次小矛盾,被他折腾了好久不说,他身边跟着的那帮狗腿子三天两头找我事。”
君喻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
顾清盛这些回忆从前一直憋在心里,如今一说开头,就停不下来。
“其实我知道顾清渊心不坏,就是当年太年轻,也没对我真做什么事,但是我就是不能释怀。说我记仇也好,不大度也好……我忘不了。”
“有人为了讨好他,冬天把我推到池子里……还好就是个养鱼的小池子,不深,后来我自己爬上去的,手指抠着池子边上,抠的十个指甲都渗了血,”顾清盛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意,“当时我五六岁,才刚刚练气入体,那个年纪发生的好多事我现在都记不清了,但我就记得那个池子的水真冷,还有糊了十个指头的血。”
想了想,顾清盛又加了一句:“哦,还有池子里那鱼真肥,有点想把它烤来吃,让它看我笑话。”
这个颇有顾清盛苦中作乐风格的“殃及池鱼”的插曲,却没有逗笑君喻。
君喻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些事确实可以算得上是童年阴影了,怪不得顾清盛对家里意见很大。
君喻本来是随意听着,现在心里却忍不住心疼起来,还起了一股火气,对顾清渊原本还好的印象瞬间跌落。
说什么年少不知事,对别人的伤害是实打实已经造成的,难道一句不懂事就可以盖过去了?
“后来呢?”君喻冷声问,“没有追究那人的责任吗?你好歹也是顾氏嫡子……就没人为你出头?”
顾清盛一脸崩溃:“没有啊!我父母从小就不待见我,推我下去那个人是挨了罚,可根本就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毕竟人家也是一个挺受宠的庶子……跟着顾清渊混的,都挺受宠的。”
君喻心里更火了。
“你小时候怎么过的和宅斗小可怜似的……你就任由他们欺负?”
“我能怎么办?顾清渊比我大,修为也比我高,他身边的人修为也比我高,打又打不过,我那时候才五六岁诶,不要对我要求太高……”
顾清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被君喻眼疾手快收走了,脸上挂着不满,嘴里继续说着:“父母也不管我啊,我父亲对我还不如顾清渊对我好呢,顾清渊至少后来还来和我道歉,说不知道那个庶子胆子敢这么大。我父亲那可是动不动就罚我,有时候根本不是我的错,但他就是对我有偏见,我都怀疑过我是不是他亲生的。”
“有一次我就是好奇而已,不小心碰了一下金悬剑……对,就是顾清渊那把剑,”顾清盛至今想来仍然觉得十分不平,“被我父亲罚跪了三天祠堂。那个时候我是六岁多,好像是这么大吧,我应该没记错,我记性很好的。就一把破剑而已,碰一下又不会断!他就让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跪祠堂?我可去他的!”
顾清盛一拍桌子:“那个时候刚好雪剑氏又来瞎参合,突然跑过来说星象有变,我会带来灾厄什么的……我父亲就更火了,直接罚我三个月禁闭。”
“我一想,这岂不是要关到天荒地老,就干脆向我二姐学习,收拾收拾,也离家出走了。心想本少爷偏不去剑门,就去道宗,非要混出头来,让你们都后悔。而且我就憋着一口气,不让碰就不让碰,我干脆不学剑了,小爷我从此就改学刀!”
“可是那时候你才几岁,你怎么一路从乾洲来的琨境?”君喻越听,心口莫名气闷,开口问道。
“那时候太小了,已经快记不清了,”顾清盛回忆了一下,“就记得当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