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彩环也笑道:“夫人放心,适才我已叫小丫头去问了,听说厨房的几位大娘亲自扛着饭菜屉笼去送饭了。”
明兰这才拿起筷笑道:“你倒聪明。”
彩环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才来,人又笨,还不懂夫人这儿的规矩,只好多瞧着着了;万望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明兰斯的咽下一口鱼肉,笑笑:“不急,慢慢来就好了,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
最新222。0㎡ 彩环恭敬讨好的笑了笑,又道:“以前在那儿时,总听夸说夫人几位姑娘里头最出挑的,心明眼亮,知人善用,院里的姐妹们最是省心规矩。”
明兰放下筷,拿起羹匙轻啜了一口汤,瞥了彩环一眼,淡淡笑道:“规矩本事只要不是笨的无药可救,且肯用心,慢慢着总能练起来;要紧的是情分,她们几个跟我快有十年了,自是亲近些。我知你是个好的,慢慢来,咱们多处一段便是;好了,你也去用饭吧,下午晌叫小桃看门,你陪我去前头看看。”
彩环顿时脸色一亮,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待她出去后,明兰放下羹匙,沉吟一会儿,低声问道:“……你说,这人怎样?”
“话多,爱打听。”小桃撅撅嘴,“不过针线倒是不错,人也勤快,什么都抢着做。”
明兰拿筷戳着米饭:“爱打听倒也寻常,新来的总是想多知道些,就是怕……算了,也不能草木皆兵。小桃你记着,别叫她进我屋里就是,外头活计不少,够她做的。”
小桃正色应下:“她要是聪明的,就不会自作主张;好好的,姑娘也不会亏待她。”
“希望吧……”明兰信心缺缺,法律工作者的通病。
吃完饭,明兰摸摸自己可怜的一把小骨头,觉得还是赶紧睡一觉催催肥比较靠谱,以后在床上也耐抗不是;于是打着哈气滚进床铺里去了;迷迷糊糊之际,脑袋里走马灯似的转着这两日看的想的。
京城米珠薪桂,自海氏进门后,盛府里共主十口,另姨娘人,通房四人,总计十七口,下头连丫鬟婆仆役管事在内五十八人;海氏渐渐管事之后,明兰常去帮着照看全哥儿,有时听见只言片语,知道这样一户人家,一年算上一般的人情往来,大致用是四千两左右。
王氏精明,海氏节俭,家用颇为适足,尚有丰裕,算上田庄铺的盈余,还有宥阳老家的份例,每年能攒下不少银钱,以备孙婚嫁之用。
至于自己的新家呢?顾廷烨正二官年俸一五十两,禄米六十一石,不过这种陈米是连盛府奴仆都不吃的,通常直接拿去米铺折成银,因是武官,另有军事补给两二十两,俸禄一项统共能得约五两,按照惯例,应该还有冰敬和炭敬。
明兰目前拿到的田亩册表示,顾廷烨在京郊延卯河一带有两座田庄,一座叫黑山庄,有八十多顷的良田,另一座叫古岩庄,有上顷良田,皇帝还在京城西山赐了他半个山头,一座温泉庄,统统加起来,总计出息约有五千两。
皮埃斯:似乎还没有商业性产业。
那日明兰问顾廷烨府里可花用多少时,顾廷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道除了这些固产随明兰支配外,他在账房还放了五万两银,说叫明兰这阵先看着使,不够再去问他。
从月钱只有一两半的庶女,到可以支配这么钱的富婆,明兰忽然有一种傍上大款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天天叫上碗燕窝粥,吃一碗,看一碗,再倒掉一碗。
顾府就这么几个人,哪用的了这么多呀!明兰反复提醒自己,这钱自己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不可以乱用的……不过,可不可以拿些少少的,嗯,管理费呢。
明兰鄙视自己,看来自己很有当贪污犯的潜质。
顾廷烨和明兰外加蓉姐儿人算是正头主,另姨娘二人,凤仙姑娘一位,按照宁远侯府的份例,明兰属于夫人这一级别的,月钱十两(婚后工资涨了二十倍),若是少奶奶(明兰将来的儿媳妇)级别的就是二十两,蓉姐儿和姨娘都是二两。
麻烦的是凤仙姑娘,若是通房就月钱一两,偏偏顾廷烨一点处理她的意思都没有,那日明兰问起时,他居然茫然了片刻,提醒过后却是一脸阴沉。
后来明兰偷偷问了夏荷才知道,这位凤仙姑娘原是没入教坊司的罪臣家眷(听的秦桑手指关节响了好一阵),因尚是清倌人,大半年前被甘老将军弄来送入顾府(据说有合法手续)。
起初,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她,在被顾廷烨忘在脑后七八日后终忍不住,某晚弹了半夜的‘清水流觞’曲。可惜阳春白雪遭遇纨绔弟,顾廷烨自小多拳脚,擅长街头斗殴和阵前杀敌,化素养不过关(明兰暗忖若她唱的是十八摸没准顾廷烨还能打个拍啥的),加之当时他疲累之,睡梦中被吵醒愈加恼怒,当即踹翻了两扇门,爆吼声可传出半里外去。
第二日一早,顾廷烨就叫人把她搬到府中最偏僻的西侧角去了。
又过了个把月,凤仙姑娘终于发觉对于男人而言,可能视觉比听觉更直观,更重要,于是又在某一晚,她白衣飘飘衣衫单薄的前来送宵夜,运气很背,她没遇上秉烛公事的顾廷烨,倒碰上了恰巧在屋里收拾的常嬷嬷。
盐商家里的奶母修养能高到哪里去,常嬷嬷脾气暴躁,嘴巴刻薄,传闻早年还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