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方心感觉自己掉进了人肉漩涡，人声嘈杂，前推后搡，进退维艰，快要晕倒了。她被动地往后退着，忽然脚下踏空，身子一趔趄，跌坐在台阶上，手掌磕在台阶棱角上，感觉脊椎骨也要跌碎了，传来尖锐的疼，人群散开了一点，但嘈杂声并没有消失——活该，报应，呸！

“统统给我闭嘴！”一声暴喝，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有人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起来。她回头看到言百川，关切的神色自他脸上一闪而过，然，她眼尖，还是看见了。

言百川鹤立鸡群俯瞰众生：“你们如果脑残就回去喝脑白金补补。”

他太帅，气势太强，连男生们也被他镇住了。

言百川转头瞥一眼方心，一摆头：“愣什么，跟我走。”

方心并没有在发愣，她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自己被他感动了呢。

5.

路边停着一辆黑车，言百川拉开车门，“上去。”那冷酷的模样仿佛这车不是载人的，而是载猪去杀猪场。

方心像皇太后登基一般昂首挺胸走过去，在车前站定，转头面无表情看了言百川一眼，然后钻了进去。言百川绕过车头坐进来，启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成都的大街上。

方心端坐着，直视前方，说：“谢谢。”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他奚落的准备。

一时没听到声音，方心转头看他，他专注开车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算了，谁叫人家狂霸拽呢。她靠着椅背侧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改天带上你的资料给我看看。”

方心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沉住气回答他：“我带着呢。”

“那明天到我住的酒店来，我住在——”

“不用告诉我地址了。”方心说，“我和你住同一家酒店。”

言百川不可置信地看了方心一眼，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可怕起来：“你是跟踪我了，还是调查我了？”

方心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言百川减缓了车速，把车子靠路边停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着座椅靠背，目不转睛看着方心，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加重了，以为他被自己打动了，准备要吻她了呢，转头一看才发现，他之所以呼哧带喘，都是气的。

“为什么对我死缠烂打？”

方心心里一咯噔，这就得告白了是么，可她还没做好准备。不对，不告白，他是别人的。她得每分钟提醒自己一万次。

“因为我拒绝接你的案子，激起了你的斗志是么？”

这个答案也还不错，总好过被窥破心思，方心下意识点了点头。

言百川直盯着她，搞得她心里一阵发虚，她决定如果他说已经看出了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就跳车摔死自己算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言百川开口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接你的案子么，像你这种小作者的小案子根本没有挑战性，我原本就不怎么感兴趣，最主要是你惹我不高兴，所以我懒得接，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任性。

方心又点点头，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又惹他不高兴。至于人身攻击，她本来就是个小作者，除了原谅他，也只能原谅他。

言百川又盯着她看了三秒钟，然后缓缓说道：“下车，晚上到我房间来。房间号1818。”

此刻，他眼神坦荡正气凛然，不带一丝邪念。真让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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