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了三日的大雨淋透了七月的淅川市,雨停之后,天上的白云一层卷着一层的玩闹,似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稚童,太阳也在这个雨后的清晨从群山之后冒出了头来,像是伸了伸懒腰,把自己的点点光芒洒向了路两旁的的树丛里,阳光的眷顾也让四周嫩绿的树叶傲娇的昂起了头颅……。
在四周全是山河树木的柳行大道,看着排成人字形的大雁从湛蓝的天上飞过,苏沫此时已经顾不得欣赏什么云卷云舒的美景了。
看了一眼远处马路中间倒在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淡了许多的血泊里的女子一眼,苏沫只觉着有什么东西从胃里想要翻涌出来。
“喝口水吧,在重案组工作死人隔三差五就得见几个,慢慢就习惯啦”重案组组长韩非说着就拧开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塞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苏沫手里,然后帅气的摘下了墨镜道“你好点了就去问问旁边那肇事的两父子,看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么。”
也不等苏沫回答,韩非抬步走向了此时还躺在马路中央的死者,接过旁边递过来的白手套,开始勘测起现场来。
苏沫喝了点水之后果然好了许多,看着女尸周围被太阳光反射出亮光的水坑,怎么看怎么觉着像是拍大片的时候的打光。被自己从有点害怕到天马行空想象的诡异的脑回路震了一把,苏沫朝上翻了个白眼。
整理了下思路,苏沫拿起了记事本走向了此刻蹲在马路牙子上显得惊魂未定,垂头丧气的两个男人。
还没等苏沫开口,两个男人中年纪大的那个就操着一口方言说道“警察同志,撞死了人要坐多少年牢啊,会不会判死刑啊,昨天晚上车是俺开的,和俺儿子木有关系啊”
另一个看着也就刚20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父亲认下了罪,眼泪从眼眶里打了好几转,还是哆哆嗦嗦的说“警。。警察同志,车是我开的,和我爸没关系,要抓就抓我吧”
看着这对争相认罪的父子,苏沫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还是正了正色说:“一辆车还能两个人开?劝你们说实话,要不然作伪证也是犯罪,你们是想一个人吃牢饭还是两个人吃牢饭?”
读书不多,也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两父子被苏沫说的怔了怔。
过了一会,年纪大的那个才咬了咬牙,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来说道“确实是我儿子开的车,不过昨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我们开车很慢,就是怕出了什么事故,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一下子趴到我们车窗子上了,我们也及时刹车了,可是下车之后,这个女的一动不动,试了试鼻子,一点气都没有了。”说完就搭陇下了脑袋。
苏沫看着他说的不像是作伪,不过最终结果还得鉴证科得同事那才能出结果。问了一些两人的基本信息就让其他同事带着他们去警局采指纹血液了。
看着有些惊慌的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苏沫心想,如果只是交通肇事这么简单,就不会由交通部紧急转到重案组了。
苏沫抬起头来看了看已经快升到头顶的阳光,眯了眯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转身朝着还在研究现场的韩非走过去。
“韩组长,肇事方的基本笔录我写好了,您过目一下?”苏沫说。
正在低着头研究尸体的韩非头都没抬,说了一句,“他们一定是说雨天行驶速度很慢,也及时刹车,这名女子还是撞死了吧。”
苏沫撇了撇嘴,心想这个韩组长耳朵可真够长的,这么远都能听见。
韩非好像看透了苏沫的心思,说“你看尸体附近的刹车印并不明显,说明汽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
“可是昨晚雨那么大,说不定被冲掉了啊”苏沫说。
“那你再看看货车的轮胎,磨损现象并不明显,轮胎应该是刚换了不到3个月,也没有紧急刹车造成的磨损。这些都是可以通过专业调查和鉴定得出更准确的结果的。不过我估计和我的推测相差不大。”
“更关键的是,死者的右耳被割掉了”说着,韩非就撩起了女死者的头发。“说说你的看法,让我看看,今年警官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到底有什么本事”
苏沫这个时候已经适应了案发现场的环境,也不觉着面前的死者有多么的可怕了,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右耳缺失的地方,然后又看了一眼死者的颈部手部等没有衣服覆盖的地方。
“死者生前一定经常遭受暴力,因为仅仅是露在外面的脸部颈部等皮肤就有多处红肿淤血,但是遭受暴力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应该是1个月以内的,因为所有的伤处颜色都比较新鲜。死者应该是在死之前被人生生的割下了耳朵,然后找机会跑掉的,因为右耳周围血液流失量很大,右边的脖子和衣领上全是血迹。如果是死后被割掉了耳朵,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失血量。也许她慌不择路的逃跑的时候看到了路过的货车,想求救,却因为雨势过大的夜晚司机的视野不佳的原因而撞车身亡。”苏沫慢条斯理的说完之后,抬头看了看听自己分析的韩非。
韩非踩了踩边上的马路牙子,磕了磕鞋底沾上的泥土,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等待点评的苏沫,背着阳光的苏沫周围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如牛奶一样白皙的肌肤在光晕里好像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年轻的肌肤充满着活力,满脸的认真和带一点点小骄傲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好像有这个刚毕业的少女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悲伤。
还没等韩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