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怒气,眼尾上挑,眼里邪气弥漫:“可我屋里的镜子,就是他给的哦。”
张曼珍猛的抬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我变成这样,是你引狼入室,都是你害的。”他目光幽深,“所以,真正该死的是你。”
“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张曼珍喃喃,目光发直,浑然一副中邪的样子。
接着,她突然朝旁边的墙撞去,速度太快,距离她最近的云袖拉了下,没拉住。
眼见着张曼珍就要撞上墙,鞭影闪过,齐舟出手,将对方拽了回来。
江南给了齐舟一个赞扬的眼神。
“这就是心魔的力量?”江南围着晕过去的张曼珍走了圈,笑了笑,“放大宿主心中恶念,完成宿主心愿,最后占据宿主身体,倒是挺不错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浩思冷冷道,“我要你们马上滚出我家,否则我就报警了!”
“张浩思。”江南忽然喊他的名字,他猛的愣了下,双眼在一瞬间显现出茫然神态。
然而迷茫只是一瞬,他很快恢复清明,看着江南的目光得意又嚣张,似知道江南已经明白所有,他道:“没用的,你奈何不了我,我就是张浩思,张浩思就是我,杀了我,你就是杀人犯。”
“谁说我要杀你。”江南摇头,一派正直,“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依法办案,我只需要让你从哪来,回哪去就行了。”
“云袖,把镜子拖出来。”
云袖照做。
江南把镜子摆放在张浩思面前,后者看着镜子,目光从邪气渐渐变得温和,毫无惧怕之意。
这镜子也是戏精,光滑的镜面咕噜噜滚出一行字:“兄die,从了吧。”
只有张浩思的心魔除掉,镜子里的它才能恢复自由,那位大佬困住它了!
好气,却不能表现出来。
那大佬能隔着镜子将它禁锢,就有可能把它拉出镜子,它不像心魔,一旦出了镜子,必死无疑。
张浩思:“……”
江南瞄了眼镜面:“你的好盆友都在劝你从了,还挣扎什么呢。”
张浩思对着镜子诞生出属于自己的心魔,与他结成一体,这与被鬼附身不一样。
若是被鬼附身,江南将鬼抽出来就行。张浩思与心魔共存,除非心魔自己脱离,若用外力,心魔受到的伤害,会加倍返到张浩思身上。
心魔这个东西用在正途上,倒是个好帮手。
江南心中快速闪过这个念头,可惜,这是张浩思的心魔。
江南敲了下镜子,镜面荡漾,里面显现的不再是张浩思的身体,而是飞快播放一些画面,就像储存的影像。
前面的影像很温馨,张浩思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张曼珍陪他的时间虽然少,但他从来不抱怨,只是画面里的张浩思经常一个人待在卧室,硕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孤单又孤寂。
每次张曼珍回来,张浩思都特别高兴,然而张曼珍回家待的次数屈指可数,张浩思什么也没说,越发乖巧懂事。
直到某一天,张曼珍回来时,身边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们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他们家,但从不过夜。
再然后的某个周末,男人单独上门,家里只有张浩思一个人,他让人搬来一面镜子,说是送给张浩思的礼物。
有了镜子后,张浩思经常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似乎镜子里映射出来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眨眼,到了他生日这天,张曼珍答应要陪他过生日,却食言了,他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张曼珍回来,只等到她的电话。
半夜,张浩思端着生日蛋糕站在镜子面前,喃喃自语:“我讨厌妈妈。”
“那折磨她,怎么样?”诱惑的声音从镜子里响起。
张浩思仿佛被蛊惑般的缓慢点头。
镜面里显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张浩思趴在张曼珍身上,像野兽一样啃噬她的身体,发出嘎吱嘎吱嚼骨头的声音。
镜子里满身血的张浩思抬头,与镜子外的张浩思目光相对:“折磨完她,杀了她,再吃了她。”
“好。”张浩思点头,狼吞虎咽的将手中的蛋糕全部吃完。
第二天,保姆叫醒张浩思,睁开眼睛的张浩思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尔后嘴角上扬,目光邪气。
荡漾的镜面忽然静止,里面播放的所有画面消失。
下一秒,镜子前面的张浩思忽然发出痛苦的尖叫,他瞪着镜子,五官扭曲成一团,抱着头,疯狂大喊:
“我是谁?”
“我不是张浩思!”
“我是张浩思!张浩思就是我!”
“我叫张浩思,我妈妈叫张曼珍。”
“我没有妈,那是坏女人,她不是我妈!”
张浩思的嘴里连续发出好几种不同声音,用科学的语言来解释,如同他体内有好几个人格,这些人格全部苏醒,正互相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