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插手。想那黄药师当年一夜间屠灭数家门派,滴血未沾,郭靖出入十万大军,
万箭不能伤其分毫,料这魔主还要更胜一筹,不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黄蓉回想
着方才他从天而落,举石踏波,又瞬间脚踩肉泥眼摄白骨,浑然不似人力所能及,
若非亲眼所见,实是难以置信。
正思忖间,横刀行走来报知后情,劝慰道:「黄帮主不必多虑,今日几位前
辈在此,又有一灯大师坐镇,那魔主纵有通天本事也要命折于此」。
黄蓉尚未说话,却见老顽童挤过来侃侃道:「你这小娃不懂观势,那魔主心
念滔滔,气势正盛,还是趁此时机溜之大吉……」他说完便要逃遁,却被黄蓉一
把拉住,道:「莫逃莫逃,他们三个若不够,再加上你一个」。
老顽童一听,打了个哆嗦,却道:「我之前与这魔主打过二十招才走,我们
四人,也只能打八十招,不可不可,还是速速离去……」。
黄蓉一听,心底又是一沉,这老顽童说二十招,估计十招之内便被打败,怪
不得如此惧怕,堂堂一代化境高手,竟也如凡人一般被拿捏,真如天方夜谭。黄
蓉无暇去想,只死死抓住老顽童,这关键时候,哪能让他跑掉?「你这走了,他
们三个若败,我定也活不成,到时爹爹怕要找你算账」。
「嘿,那老黄毛,我可不怕他……」。
黄蓉无法,只好又道:「爹爹你是不怕,倘若一灯大师身陨,谁又陪你去玩?」。
说到玩,老顽童登时哑口无言,喃喃道:「是呀,一灯要是死了,谁来陪我?
可不成……可不成……」。
黄蓉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却没闲情取笑他,只催促道:「少些嗦碎,快看看
怎样打败那魔主」。
「这回要打败魔主,全看一灯」。老顽童注视着远处的石坪,道:「他浸研
化境数十年,无人能比,更在数年前一朝顿悟,踏出那一步,可是比我强太多」。
他刚说完,又连忙摇头纠正道:「也就那么一点点……」。
黄蓉想到那道佛音,又想起一灯大师说的「几个法门」,她心中本有猜测,
如今听到老顽童亲口证实,顿时放心许多。对于普通习武之人来说,化境便是人
间巅峰,但是黄蓉自小耳濡目染,知晓在绝顶高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化境之上
仍有境界!那是真正的大自在,大超脱,道家谓之「知微妙境」,佛家谓之「觉
者」,可惜从未听闻有人登临。
黄蓉知道这等秘事乃是化境绝密,况且她境界未到,便是如数获知也毫无所
得,见老顽童说得隐晦遂不再多问,只道:「我看他们刀兵未动,风声伴身,可
已神识对峙?」。
「何止神识,这乃是心念交锋,道意相噬。化境之途贵在修心,刀兵之上更
有道念相冲,比之骨肉之伤凶险万倍,稍不留神便是道消意灭,沦为痴魔傀物,
生不如死」。老顽童鲜有地严肃起来。
黄蓉心知此言不虚,想那些心志不坚破境未遂者,大多走火入魔神志不清,
便是如此。她放眼望去,只见那宽阔的石坪上,三大高手互为依托,将魔主钳制
当中,气浪滚滚,落叶沉浮,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氤氲笼罩其上。
一灯大师眉头轻皱,佛心微涩,魔主的攻势如黑云压顶,直击本心,绕是他
意念通透,短时间亦无法化解。
廖无计见状,一步踏出,宣道:「为而不争,方得清静,道法自然,生生不
止」。
「那佛去也,那天来」。魔主笑道:「试问天地不仁,何以养道?」
廖无计一窒,道:「无状之状,无物之泉,岂有无之言,莫不可名」。
魔主摇头,仰天而叹:「梵言道法,众生之门,玄之会之,因果循循,何以
不堕轮回?那佛应去,那道当消,那天当祭,无法无天」。
廖无计一时无言,没想魔主道念如此霸道,有如惊涛拍岸,不可掠其锋。
「说那多有何用?莫如打过」。翁江雪冷哼一声,气势再起,登时将石坪氛
围打破。一灯大师与廖无计身形一震,遥相呼应,三人再次将魔主牢牢锁定。
「好」。魔主道势被破,反赞道,「倒也是大道无声,势气相合」。
「哼!莫要容他再蓄势」。翁江雪大喝一声,当先出手。只见他手臂一震,
一片刺目的光华闪过,那剑已悬在魔主眉心三寸。
「好亮的剑」。魔主屈指一弹,宝剑疾飞而回,却是刺向廖无计。那剑快若
闪电,眨眼便去,然而前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廖无计的影子?
一抹雪白的身影当空划过,翁江雪身在半空,手张剑回,人也如厉箭般刺向
魔主。一瞬间,周遭气息骤降,仿若寒冬突至,隐约中似有雪花飘飞,那剑锋更
是凝上一层寒霜,要将前方一切事物斩成漫天雪花。
忽然,虚空中伸来两根手指,如捻花般将宝剑并住,风雪骤停,寒意消散,
两根手指也被无边的真气化作冰霜。
「一剑飘雪,果真名不虚传」。
魔主话音刚落,河畔猛烈一震,伴随着密集的爆裂声,数棵参天大树拦腰而
断,破碎撕裂,化作无数木剑漫天飞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