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东兄弟俩正一步步走进许怀家设计的陷阱里,波田也是张网已待。
早上九点时分,许怀家女人进山了。
廖承东带着所谓管理码头的十几名警察也走进了南山。
廖承东以为哥哥不会出现,但他很快发现廖辉真的出现了,就出现在许怀家女人面前,看着那女人一见他,且惊且喜的样子,廖承东心里不是滋味。廖承东很快又发现哥哥被女人领着,俩人一起信步朝东面走去。廖承东知道,他们是去找童瘸子,他还知道这是女人的主意,他希望女人帮哥哥找到玉簪的秘密,但他对她就是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许怀家的女人,不可能跟哥哥玩真情。
廖承东不想跟踪他们,但这是波田给他的任务,他不能不跟,于是,他领着他的人就在山脚处跑步。
东面是一片缓坡,稀稀拉拉生长着永远长不大的枞树,树丛林尽头就是童瘸子所在的山村。廖承东一边跑步,一边留意他俩,好在他在高处,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他俩。
一小时前,义江城商会大楼大厅内,许怀家就职仪式就此举行了。说是仪式,其实也就是开个会宣布一下,这是许怀家再三对波田提出的要求,波田照办了。
波田亲自主持了许怀家的任职仪式。波田宣布新任会长人选后,新任会长许怀家做了发言。他的发言简短,也很空洞,听的人也大多不在意他说什么。会议很快结束了,众人都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波田跟许怀家两个人。
许怀家走到波田身边,说:“总裁,快九点了,我估计我老婆这会已经进山了。”
波田问:“你对这次的行动有多大把握?”
许怀家说:“不管怎样,只要能抓住廖辉,事情就都好办了。”
在对付廖辉上,波田跟许怀家意见一致。
对波田来说,只有彻底清除廖辉,才能顺利实施“梅雨计划”,当然,对廖辉弟兄的疑问,也只有在抓住廖辉后,从他身上才有可能得到突破。波田之所以答应许怀家提出捉拿廖辉的方案,是因为他以为,这也是考验许怀家的机会。他对许怀家是否真的完全依附自己是有疑惑的。跟他做了很长时间的朋友,但现在他觉得他难以驾驭他了。波田甚至暗自对自己说,不能像信任何满庭那样信任许怀家。
波田这样想,是有依据的。何满庭死后,许怀家立即收编了何的一些手下,包括两个得力干将,让他俩接手了何满庭的生意,并对收编过来的一般人许诺日后的利益。就这样,许怀家不仅侵吞了何满庭的资产,还完全替代了他。波田觉得,何满庭那些没公开的财产,许怀家也会据为己有的。看来,许比何更阴险。
最重要的问题是,许怀家向他提供了铜矿资料跟图纸的一些事情,并明确告诉他,他得到的那套东西是假的。这一点,波田不能不信他,因为,事实证明,那些资料跟图纸至少是残缺的,是有错误的,而那条河才是有关铜矿真正的秘密。波田等着许怀家跟他提出比如入股之类的要求,但他只字没提。他问许怀家真图纸在哪里,许怀家说不知道,但波田以为他应该知道,许怀家就跟他说了那夜的事情经过。
那夜发生的事情,至今还像块长在许怀家心中的脓包,越长越大的脓包。他把那夜的事实告诉波田,表面是帮助波田解决廖辉兄弟到底是何人的问题,实际上,是为自己隐藏于心十几年的秘密得以继续隐藏下去。对他来说,廖氏弟兄的存在,对守住那个秘密具有真正的威胁。现在,借波田之手,搞清廖辉真正来意,并清除他,才是他最迫切做的事,因为廖辉神出鬼没,不像廖承东可以凭他掌控。
那天夜里,许怀家是在对面楼上给廖祖长打的电话。
小鬼子还没打进来,政府迁到山区之后的几天里,许怀家得知廖祖长私吞了铜矿图纸和资料的秘密,他自然也想得到。于是,他找廖祖长聊过一次,两个人几乎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一个交易。
廖祖长是准备撤走的,但觉得图纸和资料目标太大,不可能轻易带得出去。廖祖长同意将图纸交与许怀家保管,并许诺日后开采,许怀家凭图纸跟资料入股。许怀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答应。但他也知道廖祖长的为人,还知道城里像他一样垂涎铜矿图纸和资料的人不少,何满庭就是其中的一个。许怀家就问廖祖长为什么不跟何满庭合作,廖祖长告诉他说何满庭不可靠,说鬼子打进来后,何满庭一定会把东西献给鬼子的。许怀家信服了他的这个说辞。
可是,几天过去了,敌人也越来越近了,廖祖长还是没将东西送过来。许怀家以为东西已被何满庭攫取走了,或者廖祖长变卦了。于是,许怀家去了廖祖长公司对面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人早走了,人去楼空,正好便于他日夜盯梢廖祖长。
那夜,许怀家透过窗户将廖祖长所住那栋楼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廖祖长抱着图纸上了楼,他儿子廖辉也上了楼。于是,他决定实施调虎离山,再去抢夺图纸跟资料之计。许怀家之所以无视廖辉的存在,是因为他知道,廖辉是个书生,只会写些抗日稿子,喊喊口号,根本不知道图纸的事。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他亲眼看到何来英儿子抱着图纸,行色慌张地从那栋楼里跑出来。奇怪的是,他派去跟廖祖长见面的人一直没等来廖祖长,他也没看到廖祖长走出来,他很想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