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拿茶盖拨动着水上浮的茶叶,等他说下去。
穆玄便道:“孩儿听闻,守心和守静两位师兄带人追查暖玉之事,已数日没有音讯传来。不知可有需孩儿出力之处?”
穆王淡淡道:“此事本王自有安排,毋需你操心,管好你军中那摊事即可。若真有必要,本王自会叫你。”
穆玄应是,默了默,却从怀中掏出一块通体乳白的蟾蜍形玉块,道:“这是前次剿灭余良叛军时,孩儿得的一块暖玉,虽比不上锡山暖玉玉质温暖,但也是难得一见的辟邪护身之宝。在锡山暖玉寻到前,应可暂时助大哥抵御每月寒疾发作之苦。”
穆王闻言,终于抬头睨了穆玄一眼,不可置否的道:“你今日找本王就为了说这两件事?”
穆玄抬眸,与穆王对视片刻,道:“的确还有件要紧事。这两日在追查军中蛊毒之事时,孩儿又发现一名中蛊之人。她可能知晓重要线索,孩儿冒昧,想请父王为她祛除蛊毒。”
51、酒醒(补全) ...
穆王皱眉, 慢慢搁下茶碗,问:“既是要紧事,为何不直说?”
阁中突然陷入静默。
顷刻, 穆玄轻挑了挑嘴角, 镇定自若道:“驱蛊极耗费灵力。是孩儿心中惭愧, 族中有事,非但未能为父王分忧,还要因为这点事令父王贵体受累。”
穆王眉峰拧得更深,盯他一眼,不辨喜怒的问:“现下人在何处?”
穆玄道:“已安置在尔雅院。她身份特殊, 不便送来九华院, 恐怕要劳烦父王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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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再醒来时,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她睁眼打量四周, 才发现自己竟躺在海棠院的暖阁里。
“醒了醒了,小姐,郡主醒了!”荣嬷嬷欢喜的嗓音如一道平地惊雷,彻底将夭夭炸醒。
一阵窸窣的裙踞摩擦声立刻外间的大屋传来, 须臾, 姜氏温婉担忧的脸庞映入眼帘。
“不省心的小东西,你也不瞧瞧自己的酒量, 也敢学别人去玩什么行酒令。若非那位恩公送你回来, 说不准你现在也被当作嫌犯困在那云裳阁了。”
今日云裳阁发生的事,想必已传入府中。
姜氏戳了戳女儿额头,虽这般说, 面上却带着笑,毫无嗔怪之意,显然心情不错。
“恩公?哪位恩公?”
“就是之前在南郊救你的那位恩公呀。”
夭夭愣住。
说话间,荣嬷嬷已端来了一碗醒酒汤。
姜氏亲自接过来,拿汤勺仔细舀了,喂到女儿口中。
夭夭尝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应是梅子汤之类。她正口渴的厉害,便乖觉的喝了一口又一口,不多时,小小一碗汤竟见了底。
姜氏望着女儿因酒醉而微微泛起粉红的肌肤,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还在襁褓中的那个小粉团子,心一下子就柔软的似要化掉,忍不住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残留的一点汤汁,笑道:“又没人跟你抢,倒急得跟个猴儿似得,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越长越不稳重了。”
夭夭一怔,想起梦中梦到的和穆玄在蜀中初遇的情形,只觉那些画面真实的仿佛都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再看看眼前这陌生的“家”,陌生的“亲人”,还有自己这副陌生的“身体”,一时间怅然若失,胸中又涌起那股浓重的悲伤,只恨不得时间倒流,让她立刻回到过去才好。抑或,眼前这一切才是梦,而梦中所见才是真实。
“可是身子不舒服?”
见女儿神色有异,姜氏关切的问。
夭夭摇了摇头,木然坐起,才发现床上吊的青纱帐幔,不知何时已换成了的圆案上则放着一个大红描金托盘,托盘里是一套鲜艳华丽的大红嫁衣。
那红色仿佛一团烈焰,灼得她眼睛发疼,胸膛中的心也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虽然早在心里无数次冷静而理智的劝服自己,可直到看见这件嫁衣的一刻,她才前所未有的清醒的意识到,她真的要嫁给宋引了。
这桩在西平侯府众人眼中的“美好姻缘”,她提不起丝毫精气神,也产生不了丝毫憧憬和祈愿。
姜氏见夭夭呆呆的望着圆案上的嫁衣,眼睛动也不动,只当女儿是被这突如起来的惊喜震住了,立刻把汤碗搁下,命荣嬷嬷把那嫁衣拿了过来,道:“这是娘和府中仆妇刚赶制出来的,还未完工,先拿来给你试试,若有不合身之处,也好教她们及时裁改。”
荣嬷嬷也一遍遍摸着那衣裳上的细密针脚和金色鸳鸯绣纹,感叹道:“多好看的衣裳!穿在咱们郡主身上,定然美轮美奂,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