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孩子,我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已经失去了他,失去了一切,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没有他,我要如何活下去?!我一定会找到剩余的三魂六魄,让他醒过来!”
“为了留住乾儿这最后一魄,我不惜和那个鬼画师做交易,把元丹献给他,披着这张假皮人不人鬼不鬼的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最近半年,乾儿体内尸气渐重,连最后一魄也开始渐渐涣散。那鬼画师告诉我,穆氏一族的锡山暖玉可以凝魂聚魄,祛除尸气,我才铤而走险,潜入王府窃玉。”
“鬼画师?”
“他是个丹青妙手,千张皮囊,张张都不一样。我并未见过他真面目,只知他法力强大、无所不能。只要肯付出代价,他就可以帮你满足愿望。锡山暖玉……就是被他夺走的。”
穆王点头:“本王此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他还是躲在老地方么?”
柳氏露出意外道:“王爷识得他?”
穆王并不答,沉吟了会儿,又问:“你可识得守能?”
柳氏摇头。
穆王心一沉,印证心中猜疑:“那夜,并非你破坏了穆氏祠堂里的法阵?”
柳氏道:“当夜我到时,祠堂里的法阵已被破坏。何况,破坏法阵太容易打草惊蛇。我宁愿费些心思篡改法阵,这样更容易掩人耳目。”
她说的倒是实话。穆氏祠堂里设的都是高阶法阵,单篡改几道符文,普通弟子的确很难发现蹊跷。
穆王目光愈发凝重。若不是她这个窃玉者,守能背后的幕后黑手又是何人?
落日西沉,村庄上空的邪雾以黑云压城的气势滚滚压来,天与地被压缩成小小一道缝隙,阴风刺骨,无法视物。
暗卫们纷纷拔出佩剑,以灵力催出淡蓝剑芒,于收尾照明,将穆玄与夭夭护在中间。
穆玄受了内伤,体内灵力滞涩,根本无法如往常般调转灵力护体,行了一段路,便被阴气刺得低咳不止。
夭夭自己也冻得牙关打颤,心急如焚,又恨自己帮不上忙,正要问他有没有带什么金丹之类疗伤的药,忽然一股暖流自掌心注入经脉。
一怔之后,才发现穆玄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手,正往她体内输送灵力。
他自己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她,夭夭眼睛莫名一酸,道:“我能坚持住,不要再浪费灵力了。”
忙用力往外抽手。
穆玄却不肯放,在她掌心悄悄比划了一行字。夭夭一惊,眼角一瞥,果见穆玄左手握了一把石子。
三步之后,他往左投出第一颗,夭夭耳朵尖一动,由他牵着往左走出一步。因这步幅较小,周围暗卫并未发现异常。很快他又投出第二颗,距离比第一颗远了些。夭夭在心里默数着步数。
与七星阵的路法并不相同,应是另一种奇门怪阵。
等穆玄手中石子扔完,周围森冷冷一片,黑雾翻卷,早看不到那些白衣暗卫的踪迹。
夭夭心头大喜:“甩掉他们了?”
“嗯。”
穆玄声音压得极低,忽拽起她手,隐到一处房屋之后。
刚站稳,便见几道白影如白鸟般从半空飞掠而过。
夭夭在穆玄掌心比划:“不是一拨。”
穆王突然派了这么多批暗卫在村中巡查,必有异样。
穆玄点头,想必也在揣测。
两人正欲离开,身后的屋子里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异响,像是有什么体型巨大的生物肚子饥饿时发出的声音。
这动静越来越大,整个屋子都被震得抖动起来。
穆玄拔出端方,引着夭夭绕至前方,抬头一看,才发现这并非普通百姓的房屋,而是一座青砖筑就的庙宇,朱漆飞檐,比方才所见观音庙要恢弘大气,门口石匾上写着“瑶姬祠”三字。
原来是一座祠堂!
依照常理推断,这“瑶姬村”名字的由来多半与某位唤作“瑶姬”的伟大女子有关。瑶姬祠里供奉的,想必就是这位“瑶姬”的尊像。
与那座破破烂烂的观音庙想比,这座瑶姬祠门面鲜亮,青砖颜色新旧不一,可见是经常翻修的 。村中百姓对瑶姬深沉的情感,可见一斑。
瑶姬祠是两扇石门,随着那咕噜噜声越来越大,石门上画的朱色镇邪符文腾起丝丝黑气,渐渐变作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焦了一般。
“砰砰!”
里面的庞然大物已经开始撞击石门。
“在外面等我!”
穆玄咬破手指,迅速在夭夭脚四周画了符阵,拔剑朝石门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