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只是应急代替朱砂笔而已。
一圈圈涟漪以叶片为中心迅速朝四周散去。
水面似混沌初开,明镜初磨,晃动间,慢慢倒映出一张温柔恬静发丝略凌乱的少女脸庞。
果然,是有人故意在水面之上设了类似障眼法的结界。方才那些魔花之所以能入他们的眼,大约是因为邪气太盛,连这障眼法也无法掩盖其踪迹吧。
施法之人,到底想掩盖什么?
夭夭耐着性子等水面恢复平静,定睛往下一望,一股恶寒登时爬上背脊。
水中之物果然不是什么石床,而是一具通体透明的水晶棺材。
令她恶寒的,则是棺材里摆放的东西。
一具血糊糊的东西,足有一人高。仔细一辨,才看清是具被扒了皮的死尸,四肢和脸部的轮廓尚在。
这水晶棺的作用,大约就是给尸体保鲜防腐了,否则没了人皮保护,血肉会迅速腐烂掉。难怪要沉在水底。
一想到此刻她就和穆玄置身水晶棺的棺盖上,夭夭忍不住又打了个颤栗。
皮都已经扒下来了,邪祟他老人家还留着这些血淋淋的尸体做什么,总不至于变态到日日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吧?
毕竟人一死,精血尽失,也没有吸食的价值呀。
如此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夭夭忍着不适往下再一打量,才发现撒出的那些符叶少了两片!
她心头狂跳了一下。看来她猜测的不错,这人造寒潭里既然是活水,有入口就必然有出口。
“叮、叮、叮。”
“叮、叮”
这时,石室中忽响起三长两短五声诡异铃音。
寒潭正前方那块黑暗区域,蹭蹭蹭亮起长长两排灯火。
那是一块凸起的石台,四周围着屏风,正中央摆着一张石床。
石床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通体散发着一种犹如日月光华的纯白灵光。
也不知是不是夭夭的错觉,被那白光一笼,她周身寒意顿消,几乎要冻僵的手足渐渐恢复知觉,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一人白衣如雪,正背对着他们立在石床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执笔,俯身在石床上描绘勾勒着什么。看模样是在作画。
难怪黑雾中会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油墨味,原来这邪祟是个画师。
夭夭眼睛却落在了四围的屏风之上。屏风高七尺有余,白纱屏面上俱是清一色的仕女图。画中仕女全部按照真实女子比例绘成,毛发纤毫毕现,形态惟妙惟肖,若不是因为嵌在框里,她几乎以为那是真人。
而诡异之处在于,这些仕女美则美矣,却都是有缺陷的,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耳朵,有的没有鼻子,这也就算了,有的竟还缺胳膊少腿。
光看画就不难想象,若这些带着残缺的美女五官俱全,四肢俱在,该是何等美妙动人。
“……”
这作画之人心理得多扭曲变态,才会故意把美好的东西摧残成这副模样。
夭夭不由把目光投向那白衣人身上。
“不是画。”
一道虚弱低哑的声音忽在耳畔响起。
夭夭大喜,低头一看,果然是穆玄醒了过来。
他额面上滚满细密的汗珠,瞳眸微微有些涣散,显然还虚弱的厉害,大约也是被那石床内散发出的灵光一拢,才醒了过来。
“多谢。”
他极轻的一挑嘴角,朝她道。
夭夭一怔。待反应过来,纵然脸皮深厚,也禁不住耳朵尖一红。
他指的是……她把他拖上水晶棺、继而抱在怀里取暖这事儿吧……
她登时触电般松开手,欲推开他又觉不妥。天人交战间,石台上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朝他们投来一道幽幽目光,似轻叹道:“诸事齐全,就差耳后那颗痣了。”
60、画师 ...
一张平淡无奇的、无论看多少眼都不会记住的路人甲脸。和他修长如竹的身形和那身飘逸潇洒的白衣极不相称。
倒是那双眼瞳灿若寒星, 明亮逼人。
夭夭回味着他的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后准确说是菖兰郡主耳后的那颗凸起的米粒大小的红痣,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怕的念头一起, 再看屏风上那些长相残缺的女人, 越发觉浑身冷飕飕的, 不寒而栗。
若她猜的不错,眼前这白衣画师,姑且称其为“画师”,其实根本不是在作画,而是在拼接人像吧……
而那人像的素材来源, 就是屏风上嵌的仕女。没错, 是仕女, 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