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流。
林暮冬依然半蹲着,视线落在她身上,瞳底专注关切:“还难受吗?”
叶枝连忙摇摇头。
额间的细碎短发也被晃得稍微松散下来,温温软软地搭在小姑娘白皙的额头上。
其实刚才也不算难受。只是那种感觉实在有点儿太陌生了——她不是第一次心跳得这么快,以前遇险和做噩梦的时候都会心跳加速,可这还是第一次不害怕也不无措。
甚至还在心底生出了不自觉的模糊期待。
只可惜林教练的反应实在太迅速专业,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顺利安抚了下来。
那种感觉也稍纵即逝的,一眨眼就又不见了。
林暮冬不准备让叶枝太过勉强,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准备把枪收起来。
他的袖口忽然被轻轻牵住。
力道很轻,却意外显得认真坚持。林暮冬微怔,侧头看过去,叶枝已经跟着站了起来。
小姑娘眉眼柔软,眸子却盈着亮晶晶的光,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林教练,我还想再试一次。”
林暮冬手下一顿。
那柄枪被他握在手里,叠了两个人的温度,早已经不能更熟悉的木制的把手几乎带了某种近于安稳的静默,无声地躺在他的掌心。
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贴上来,软软地擦过他的掌侧,从中间找到一点缝隙,努力地试着去握那柄枪。
像只头一回出窝的小仓鼠,明明紧张得不得了,还是坚定地要从安稳暖和的窝里出来,小步小步地挪上他的手掌。
不期而至,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探出脑袋,悄悄造访着他的世界。
林暮冬几乎察觉到了掌心被覆落下的融融暖意。
这样的暖意烫得他心口尖锐一疼,下意识松开手,失去握持的枪向下一歪,眼看要摔到地上,就被小姑娘已经准备好的手稳稳握住。
叶枝握着枪,仰起脸望着他,眸子明净得像是新雪刚融化的清澈水流。
林暮冬的手伸过去,帮她握稳了手里的枪。
*
叶枝打了好几轮的实弹,终于从一开始连靶纸都碰不到,练到勉强射中了一回三环。
还是小姑娘的胳膊都酸得抬不动了,摇摇晃晃地不小心叩了扳机,一不留神打中的。
被林教练毋庸置疑地判定成了“大有进步”。
今天的比赛项目已经全部完成,射击队也回了酒店。柴国轩回去没看见人,急惶惶给林暮冬发了一串消息,一个劲追问他是不是人家小姑娘看的眼数太多,叫他抓起来当了靶子。
在领队的密切关怀下,被严重怀疑贩卖了人口的林教练不得不暂停了今天的练习,及时领着新队医赶上最后一**巴车,一起回了酒店。
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晚了,街灯都亮起来,暖黄色的光芒给街道也覆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夜色宁静得几乎觉不出冬夜寒意。
小姑娘被裹得严严实实,乖乖蜷在座位里,还有点儿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林暮冬坐在边上,一点点剥着刚买的饭团:“已经很好了,柴队说过,他刚练枪的时候连着一周都没摸准靶纸,次次训练加练罚跑。”
他从没安慰过人,尽力地斟酌语气,给她举着例子:“刘教练刚练枪的时候,一组子弹都打到隔壁靶上去了。”
叶枝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小姑娘一笑起来,睫尖跟着阔开柔软弧度,眼睛就又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车窗外的灯光偷进来,落在她柔软的额发上,把那些碎发刷上了一层近于琥珀的暖色。两个人并排着坐在一块儿,几乎能清晰的看到脸上柔软细小的干净绒毛。
林暮冬稍松口气,把还热乎的饭团递进了小姑娘白白软软的手掌心。
他的视线在一片泛红的痕迹上停了一阵。
他们练得久了,虎口早已经生出一层薄薄的枪茧,握枪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叶枝握了一下午的枪,虎口都被硌得发红,这会儿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就显得格外明显。
看着就觉得疼。
小姑娘温温糯糯的,却意外的能吃苦,一点儿也没因为手疼不高兴,弯着眼睛小口小口咬着饭团:“林教练——那你呢?”
林暮冬眉峰微扬。
叶枝被有力的例子接连安慰,也生出了些新的信心,满怀期待地仰起脸:“你第一次打靶呢,是什么成绩呀……”
林教练的传说是整个射击队人尽皆知到能流畅背诵的,不光看着他长大的教练们知道,连那些新进队的队员都能兴奋地从头到尾说上一大段。
只有新来的队医知道的还不全,到现在为止也只听领队科普到了一部分,剩下的还只是一知半解。
偏偏一知半解的新队医刚被鼓励,还兴致勃勃地仰着头,趴在扶手上,高高兴兴捧着饭团等他回答。
林暮冬轻轻咳嗽一声,头一回语意含混:“……还行。”
小姑娘显然没法